施澜生饶有兴趣:“接着说。”
“依我看,北边军队只等待南边闹出动静,他们配合。不如我们先制造出这个动静,来个引君入瓮!一来解了卫城的北面之围,二来,我们就可以直去北边。”
付东进击掌:“好想法!”
纪来恺道:“好想法是好想法,只是,风险太大,卫城未必肯听我们的。”
“也不一定,卫城守将虽是胡韩岚,但没有领兵经验,不过是蓼国形势所逼,临时任命。实际的城池布防都是霍都尉一手操办,霍都尉是从善如流的人。郡王同他说说,不定就能接受。”
施澜生却道:“我们不过借道,此战是输是赢,与我们意义不大。你既然这么了解他,那就你去说吧。能不能接受,就看他自己了。”
程颖知道他说了话就不会改,便不再和他讨论。考虑了许久,自去找霍都尉。霍都尉听她这么一说,陷入了深思。然后一拍手掌:“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这么着吧!”
程颖有些惊讶,这么大一件事,他居然就按照已经说的话去做了:“真就这么决定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如今我们已经是置于死地。我四处布防,也不过是为国尽忠,多守些时日。敌众我寡,与其坐等失败,不如奋力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只是说我自己的想法,你才是真正的将军。我相信你能有把握。”
“程颖姑娘真乃女中豪杰!”
“霍都尉过奖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对还是错,只怕误了你们。”
“程姑娘不必有负担,往后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我叫霍斯然。”
当夜,卫城内火光冲天,发出了阵阵呐喊声,惨叫声,兵器搏击声。
北边的蓼国士兵一听卫城里喧嚣一片,料是南面军已经攻来,果真各个按耐不住了,端起兵器就来攻门。蓼国的将士们觉得,混乱中的卫城北门真是不堪一击,雄赳赳杀了几里路,却发现情况完全不对。
面前等待他们,从残兵败将忽然变成整装的卫城士兵。根本没有南面军攻进,那些喧嚣不过是故意做出的假把戏。
回头发现,城门已闭,瓮中捉鳖。
程颖站在城楼,第一次看见血流成河。
她想起施澜生说的:“当你第一次看见血流成河,你定会害怕的。”
她看了眼施澜生,那玉雕般的脸庞,波澜不惊,仿佛下面的一切都是一场尽兴的演出。
直到血淋淋的霍都尉两眼放光的站在他面前:“程颖,我们胜了!”
他大步走来。程颖看他着满身的血越来越近,像是要拥抱自己,想逃,腿上却像灌满了铅,动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