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澜生着实没想到,这店里能走出个这么一派英俊潇洒的人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程颖:“你是谁?”
“在下孟照渊,是这个店的老板。”
“你是京城人?”
“郡王明鉴,正是。”
“为何到留地?”
“家兄让我多开几家分号,留地正好没有。”孟照渊不卑不亢,在一个郡王面前,也保持着派头。
施澜生又瞧了瞧低着眼睛的程颖,低声说:“好你个程颖,交了新朋友了,也不给我引荐引荐。”
“他不是朋友,他是我的老板。”
“你没有老板。”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将她往外拉。
程颖再固执,此时也不想当众和施澜生过不去,也就由着他。又想起来自己的茶还在炉上煮着,一边被施澜生旋风般的拉出去,一边回头对叶明说:“赵大哥,我的茶还在煮…帮我拿下来。”
坐在轿中的程颖看着对面的轿壁:“王爷这是去哪?带上我不合适吧。”
施澜生也目视前方:“陈农信的母亲生日,三番五次递帖子过来,我亲去一趟,你跟着无妨。”
太守府异常热闹。施澜生特许程颖跟着他。老夫人的生日没啥兴头,眼见着施澜生兴致不高,不像往日宴会越大越来精神的做派。
程颖喝了些果酒,有点内急,退下解手,经过内院的时候,见一群僧不像僧,道不像道的人正在做什么法事,为老太太祈福。
程颖见那旗子上的图案,不是寻常佛道用的图案,觉得眼熟,在哪里见到过。
边走边沉思,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这几日一直在天一阁里看的一本《邪恶录》,上头记载了一个教会。
回到施澜生身侧,程颖附耳说道:“王爷,方才我路过一个叫做芳芷园的园子。一群人正在给老太太做生日祈福。那群人,应该是五十年前被朝廷定为妖贼的法珠教,此教宣称新神降世,是为天下新主,能救世人,大逆不道,不知为何能和陈府搭上关系。”
施澜生一惊:“你可确定?”
“千真万确。在你来天一阁之前,我正看着那本书,且正看到这个法珠教,画着他们神职的着装还有旗帜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我怕认错,还站着看了好一会。”
施澜生定定看了一眼程颖,蹭地站了起来。然后朝付东进挥了挥手。程颖看不真切,似乎是做了个什么手势。付东进立刻进入戒备状态,一挥手,所有的王府亲卫都围了过来。宴席上的人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施澜生已经率领亲卫大步朝芳芷园走去。
程颖看着施澜生的阵势,瘫坐在席上,没有跟着去。她开始发懵,不知道自己的这几句话对于这个富贵之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等她缓过劲来,到芳芷园的时候,陈太守带着家里人已经跪了一地。陈农信两股战战如筛糠:“郡王,小的冤枉,冤枉啊!”
“冤枉?你的意思是众目睽睽,有人栽赃于你?”
“不是,不是。小的意思是说,小的治家不严,老太太年岁又大了,平时只知道吃斋念佛,不知道许多。夫人又在深宅大院里,没什么见识,哪里知道什么妖贼、妖道啊!就是被人糊弄了,说是北边来的得道高僧,又有许多的灵验本事。我们留地偏于一隅,最好被人糊弄。小的想着,花几两银子的事,管他灵不灵验,不过热闹热闹。根本是无心之失。小的罪该万死,可真的是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