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舒澜递过来的长条匣子,晏清习惯性地问他:“里面有什么?”
说着,就要将匣子打开,却被孟舒澜按住。
晏清疑惑更甚,却听他道:“再过几日,便是你生辰,今年定然是没法贺生了。我先前听侯夫人说,等你回北地,再为你补办及笄礼。我是绝对赶不上了,便提前将东西交给你,但你得答应我,及笄礼当日才能打开。”
看着孟舒澜那坚决要得到她点头,才肯松手的模样,晏清眉轻挑,嘀咕了一句:“神神秘秘……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嘀咕着,晏清举着长匣在耳边摇晃了两下。
里面的东西大概装得极好,只能听见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碎响。
“总之你当日见了便知道了。”
孟舒澜只强调这一句。
晏清瞥他一眼,见他狡黠地笑着,眼里却全是固执。
好似她若不答应,他便是将东西抢回去,也不会留在她手里一般。
那模样,像极了跟大人献宝,却还要故作神秘的小孩。
晏清微牵了唇角,嘲讽了他一句:“幼稚。”
但确实是松开了向开木匣的手,将木匣同圣旨裹挟到了一起,瞥一眼还不怎么放心的孟舒澜,晏清没好气地道:“送出来的东西,你还打算要回去?”
孟舒澜见她没有当场打开,倒也是松了口气,此时听她开着玩笑,也好笑地笑了开去,眼底却藏着些叫人看不懂的神色。
翌日清晨,晏清坐上了前往汾邯城的船。
她将走水路至汾邯城,再从汾邯城快马赶回北地。
眼下已经是十二月底,她要赶在一二月之间,那道春寒吹雪落之前,赶到洛奇镇。
不然春雪落下来,在冰雪消融之前,北地都进不了人了。
乾元四年正月初一。
大年初一的日子里,塔里尔的商铺都关了门,人们躲在烧旺了炭火的屋子里躲着寒风。
只有少数几户酒家,还挂着招牌。
厚重的油毡布帘挡着门外的寒风,屋里炭火燃得正旺,三两个无家可回的人,在屋里的角落买醉,守着热酒的火炉的伙计昏昏欲睡。
正午时分,厚重的布帘被人撩起,屋外的寒风裹挟着碎雪呼呼地灌进来,霎时让离门不远的伙计从昏昏欲睡中惊醒,瞧向门边打帘进来的人。
那人七尺来高的个子,披着厚重的蓑衣,一进屋,蓑衣上簌簌地下来一层雪。
雪从蓑衣上滚下来,又迅速被暖融融的屋子化成了一滩雪水。
那人在门口站了片刻,待蓑衣上的雪,不在落灰一样地往下滚,才走进里面来。
伙计见人到了面前,吸一口那人带进来的寒气,立马抖擞了精神,扬起了笑脸:“这位爷,您来点儿什么?本店有上好的烧刀子、梨花春、满江红,清酒绿蚁样样齐全。这大冬天喝点儿热乎小酒,最是暖身解乏。您看,您来点儿什么?”
那人想了一下,道:“一碗阳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