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思绪被来声打断,他回过神,转身望去,见捕快带着人走来,此人正是率先下河救“人”的壮汉,许慎特意派人请他前来询问经过。
壮汉远远望见许慎,神情略显紧张,走到许慎面前止步,压低脑袋道:“草民王铁见过大人。”
“无需多礼。”
许慎面带微笑回了句,见壮汉脸色紧张不减,语气温和说道:“本是我麻烦你,应找你请教,只是了解之事是这起命案,这里是发现尸体之地,才派人请你过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草民不敢,大人请讲。”
“就说说你发现尸体的经过吧!”
“是。”
王铁应了句,开始讲述那日经过,他去上工,走到桥上见河里漂浮一物,撇了两眼,没认为是人,正打算离开却听到河边打水的妇人叫喊河里有人,他立即跳河救人,游到那人旁边,见那人满身被头发缠着,吓的游回岸上、报官;说到此处,王铁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抽了抽嘴角,说道:“大人,水鬼实在太恐怖了。”
许慎笑了笑,问道:“为何都说水鬼杀人?这说法从何而来?”
“大人,这就是水鬼杀人,不然,死人身上怎会缠着这么多头发?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还有人向衙门报过案。”
王铁回了句,扭头望了一眼捕快,似乎生怕自己说错话;许慎见他这般小心翼翼,微微一笑,扭头望向捕快高飞,问道:“可有此事?”
高飞点头回道:“回大人,确有此事。”
“具体怎么回事?”
“那事已过去十多年了,快……二十年了,死者是个孩子,大约六、七岁,全身缠满头发死在河中,发现时身子都泡烂了;不过,仵作验尸,并未发现其他伤,并不像冯太医这起案子被砍伤,应是落入河中溺死,后来也出现几宗类似的案子,可除了溺死并无他杀的疑点,只是并无目击者,便无法查证,不知怎的,竟以讹传讹成了水鬼杀人。”
“河里怎会有头发?”
“大人,云水河贯穿整个京城,不免有人往河里扔东西;多年前,工部清理过河道,那脏东西多的数不胜数,当然也包括头发。”
“工部清理河道后可发生过命案?”
“发生过,每年都得有几个人溺死在这河里,这河几十米深,就算工部清理干净,可时间一长,河底不免有淤泥、水草,有人落入水中溺死也正常。”
“死者身上是否缠着头发?”
“这倒没有。”
高飞摇头回了句,继续说道:“十几年了,水鬼杀人的说法都已被淡忘,冯太医如此死法,才令百姓有此联想;大人,以下官看,凶手故意设局如此就是制造水鬼杀人的假象,扰乱视线,令衙门无从可查。”
许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思考两息,回过神,望向王铁,笑着说道:“麻烦你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
“不麻烦,不麻烦。”
王铁激动的摆摆手,说道:“那大人,草民先下去了。”
许慎点点头,目送王铁离开,见王铁远去,才收回目光,继续问道:“高捕快,卷宗里记载对冯太医家属询问过,家属表示冯太医近日脾气暴躁、精神恍惚似乎与冯太医收过的疑物有关,可疑物已被焚烧,只大致估测里面包括纸张、毒药、头发?”
“是。”
高飞应了句,继续说道:“只可惜已被焚烧,难以知道纸张内容,下官推测,冯太医可能被威胁,未满足对方要求,才惨遭杀害。”
“没查出何人所为?”
“没有,此人非常谨慎,也不知用什么办法将物品交至冯迁手上,除了冯迁,无人知道那物品是什么。”
“可从此点查出冯太医因为什么被威胁?”
“下官正打算以此入手,可还没来得及调查,此案就由衙门移交刑部。”高飞话里有话的回道。
“好。”
许慎面带微笑的回了句,心中猜测冯太医的命案背后定隐藏着秘密,怕这秘密不简单,高飞已然察觉,他定为还未来得及查到重点就将此案交于刑部松了口气,却依旧协助,此人实在圆滑。
许慎又向高飞询问了一些疑惑,大致了解之后,便与高飞告辞,若有所思的走在街上,思来想去,总觉得此案怪异,他心中有个大胆的推测,却不敢肯定,脑海中不由想起一人,或许此人能提供一些帮助。
既在京城,是该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