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沈爻很忙,忙着购置商铺、住所,忙着上爻堂开张,好在有芙蓉帮衬找卖家,他只需看后决定,但也几乎没一刻清闲;对于今日观看的房舍,他甚为满意,前堂后院,清幽整洁,还有个小池塘,前堂可用来开上爻堂,后院可用来居住,沈爻与卖家谈定价钱,当场签了合约,付了银子,拿了房契。
芙蓉将卖家送出门,回来见沈爻站在池塘前凝望,笑道:“先生对这池塘颇为钟爱?”
“还算喜欢,引些清水,养些水草、小鱼,怡然不少,只是别有头发。”沈爻淡淡回道。
“先生在说冯太医的案子?”
芙蓉问了句,继续说道:“听闻此案已移交刑部,先生不如……”
“不能动,动便自乱阵脚,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远比常人想的心机深厚,他那些眼睛正瞪大了盯着,就连你为我出力购房他们也会罗列在内,该付你的银两还得付,表面的样子还得做做。”沈爻嘴角泛起一抹阴谋笑意,淡淡回道。
“先生考虑周全。”
“哪能周全,仅是小心谨慎而已!”
沈爻深深叹了口气,语气充满无奈。
芙蓉心知先生为何如此惆怅,不免为先生担忧,忍不住安慰道:“十六这边已派人调查,只不过……”
“我明白。”
沈爻理解的打断了芙蓉的话,问道:“万捕头那边可有动静?”
“万捕头离京了,应是追查十六失踪一事。”
“看来是我误会她了。”
“先生,她是官府中人,你心生防范实属正常,若和盘托出,怕是令她左右为难了,纵然她有意相助,可她如何面对郭玉那只老狐狸?那是她义父,先生应从未怀疑过万捕头,只是不想令她卷入。”
“你又知道?”沈爻嗔怪道。
芙蓉朝沈爻吐了吐舌头,做出俏皮可爱模样。
沈爻见她这般,不由一笑,似乎心中阴霾散去,二人又聊了几句,便出了房舍,乘坐马车回芙蓉栈,刚踏入芙蓉栈的门,门口的姑娘便迎上来,压了压手,说道:“小姐,沈先生,您们回来了,沈先生,有人找您。”
“找我?何人?”
“那人。”
姑娘指着正从椅子上起身的许慎。
许慎已看到沈爻进来,边起身走来边抱拳施礼道:“沈先生。”
沈爻早知当日许慎看破自己并非温斌,并未惊讶对方如此唤自己,也未显尴尬,坦然回礼道:“许县令。”
“沈先生果然非常之人,看破不说破。”
“许县令不也是如此嘛!”
“那你我应该成为朋友。”
“至少不是敌人。”
沈爻淡笑着回了句,疑惑问道:“许县令怎么突然来京了?”
“实不相瞒,在下接到公文,入刑部任职,刚刚上任。”
沈爻心思一动,许慎刚入刑部定事务缠身,为何这时来见自己?怕不仅是拜访那么简单,想来另有其事,表面却未动声色,抱拳道:“恭喜许大人。”
“我与先生虽只见过一面,心里甚为敬佩先生,若先生不嫌弃,还是叫我许慎吧!”
许慎谦逊的回了句,他知沈爻聪明绝顶,不难推测自己前来另有他求,坦荡说道:“回京途中,便听闻先生在京,心中迫切前来拜访先生;另外,心中有点疑惑,也想求先生解答。”
沈爻心里猜到几分,却故意问道:“哦?什么疑惑?”
……
……
雅阁。
环境清幽、清香淡淡。
美酒佳肴当前,清平乐调入耳。
沈爻、许慎对面而坐,举杯互敬,二人一饮而下,齐齐放下酒杯,许慎开口道:“沈先生,您素来断案如神,所破奇案数不胜数,可曾遇见过同一宗命案杀人手法与抛尸手法完全不同?”
“所谓不同是指?”
“方式。”
许慎回了句,见沈爻皱了皱眉,索性讲明让沈爻帮忙分析,问道:“近日京城发生了起命案——冯太医被杀,沈先生可有耳闻?”
“恩,听到些。”
“实不相瞒,在下入刑部,正参与此案,看过卷宗,心中颇有疑惑,冯太医被砍死、尸体被扔到云水河;杀人抛尸,这本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尸体上缠满了头发。多年前,曾有几人死于河中,便是全身缠满头发,未找到凶手,案子成了悬案,那些死者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这才有水鬼杀人的说法,可冯太医是被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