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军手中那些原明军粗制滥造的红夷大炮和将军炮几乎没有什么精度可言,而且担心炸膛的缘故也不敢装满药发射,这就导致炮弹初速慢,更进一步降低了精度。
从五百步外飞来的炮弹落在清军盾车阵型中,由于清军盾车和盾车之间阵型十分松散,尽管顺军的炮弹一发接一发落下,却始终未能击中清军盾车。
但还是有一辆倒霉的盾车中了炮弹, 红夷大炮炮弹巨大的动能一下就把盾车前面的护盾打得粉身碎骨,破碎的木盾像是弹片一样,横扫了盾车后面的一片清兵,击碎了木盾的炮弹继续前进,打在盾车的车身上,只见这辆盾车剧烈的一震,推车的清兵血肉横飞,被炮弹蹭到的缺胳膊少腿, 更有倒霉着脑袋被铁球击中,就像被砸烂的西瓜一样粉碎。
清兵惨叫着倒下一片,盾车也歪在一边不能动了。后面跟上来的盾车默默地绕过这辆被摧毁的盾车,继续往前推进。
距离最外层的壕沟越来越近了,进入到三百步内的时候,顺军的佛朗机、小将军炮纷纷吐出一条条火舌,与此同时,顺军的三弓床弩和投石机也开始发射了。
“拉!”袁宗第一声大吼。
一百四十多名由流民编成的顺军辅兵齐心协力拉动绳索,杠杆带动一个装满了大大小小石头的箩筐飞了起来,把箩筐内的石头一股脑向清军盾车阵型上方泼洒而去。
投石机一次可以发射出一百四十斤石头,箩筐内共计装有一块三十斤的大石头、十块几斤重的中等石头和几十块一斤左右重的小石头。一次发射,上百块大小石头仙女散花一般向清军盾车阵头顶洒落了下来。
冰雹一样的石头雨直接越过盾车上方,向清军头顶劈头盖脑的落下,三十斤重的大石头砸在盾车上,一下就把盾车打得歪在一边了;一斤左右的石头砸在清兵头上,包在头上的头巾一下就凹陷了下去,里面的脑袋破碎, 脑浆迸裂。
这些绿营清军辅兵别说盔甲了,就连暖帽、凉帽都没有,每个人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号衣,头上包着一块头巾。
反正这些绿营辅兵的性命不值钱,说难听点,这些一钱汉的命还没他们身上的号衣值钱。绿营辅兵死了,有人把他们身上的号衣扒下来,再给新招募的新兵穿上。所以说,哪怕是新来的绿营辅兵,身上的号衣都是破破烂烂的,沾满了血迹。
一阵接一阵石头雨落下,清军辅兵死伤惨重。但是没死的人硬着头皮推动盾车继续往前推进,他们根本就不敢后退,若是丢下盾车跑了,那后面的绿营战兵可不会管他们是不是汉人同胞,手中的钢刀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们的脑袋。
随着距离的接近,顺军炮火变得更加猛烈,而且精度也大幅度提高了,呼啸而来的炮弹不断击中了盾车,中弹的盾车歪在一边,车后面推车的辅兵血肉横飞。
可是顺军猛烈的炮火,也未能完全阻止清军盾车的前进, 终于有盾车抵达壕沟跟前,推车的清军辅兵迅速从盾车上抱下一袋袋麻包,投入壕沟中。但是抵近了壕沟的盾车遭到三面火力打击,正面的护盾可以挡住来自正面的鸟铳和弓箭,可是左右两侧射来的鸟铳弹丸和羽箭却把清军辅兵一片片的撂倒在壕沟跟前。
没死的绿营辅兵拼了命把麻包丢进壕沟,只要把麻包丢进壕沟,他们就能拖着盾车回去了。反正这次是捡回了一条命,下次再上来会不会死就不知道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多活一天算一天。不过就连这个愿望都很难实现,因为很多辅兵在丢下麻包之后,就被顺军的鸟铳打成了筛子,被顺军的乱箭射成了刺猬。
谷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