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子夫人爽朗开口:“清荷这孩子一贯不爱出门,我一直忧心着她太孤僻了不好。今儿个听我说要来侯府给娇娇清点嫁妆,她居然说愿意一同过来学管家。可见孩子都是越长大越懂事的。”
魏清荷只抿唇笑。
白术奇怪地心道——今儿个倒是出奇了。魏小姐竟没有再对着小姐感怀一番身世。
瞥了眼魏世子夫人。
白术瞬间了然。
是她忘了。
有魏世子夫妻等长辈在时,魏小姐从不敏感伤怀。
出于基本礼貌,魏世子夫人问了问蒋明婉的身体:“府上大小姐病了有些时日了?可还要紧?用不用请太医来看?”
蒋安氏揉着太阳穴,语气亦是发愁:“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了,前儿个连太医院许太医与姜太医都来看过了,都只说是风寒。开的药都是对症的,按理说早该好了。病了半个多月却总不见好,真叫人担心……”
同样为人父母,魏世子夫人深知蒋安氏的处境,叹气安慰了蒋安氏两句。
“人吃五谷杂粮,不能不生病。前几日多下了些雨,我的腰都疼了几天呢。只要府上大小姐肯好好吃药休息,总有病好的一天。如今可还是那姨娘照顾着大小姐吗?”
“是呢。”
“那也是应当的。大小姐毕竟是她亲生的。没人能照顾得比她更精心了。”
“谁说不是呢。”
蒋明娇垂眸不语,掩住眸中冷意。
姜太医与许太医不止说了这些……
葛姨娘,究竟想做什么?
二人并不知蒋明娇所想,简单寒暄了一阵。
蒋安氏不愿让搅了众人心情,招呼魏世子夫人吃菜喝酒,将气氛重新烘热了起来。
魏世子夫人被蒋安氏敬了两杯酒后,面庞便红扑扑的。
她手肘撑在桌面上,望着蒋明娇打趣道。
“娇娇,你可是没看见你昨天舅舅回家时的样子,太可乐了。”
蒋明娇吩咐人准备解酒茶,含笑望过去:“哦?”
魏世子夫人快言快语,说笑时天然能带热气氛。
“昨儿个你舅舅喝得醉气熏天,是被人扶着回来的。回到正屋坐着后,他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对我说小阮那小子是蓄谋已久,特地在陛下面前装乖,用小恩小惠来麻痹侯爷和娇娇你。还说天下就他一个眼明心亮的,看出了小阮的糖衣计谋。”
蒋明娇无奈扶额。
——舅舅可真是。
蒋安氏诧异道:“真的?”
“可不是真的。我们家老爷一喝醉了就和老小孩似的。”
魏世子夫人笑看蒋明娇:“这前脚还没骂完,后脚你舅舅又对我哭起了当年。说什么当初不该把小阮带到府上来,肯定是那时候就觊觎咱们的娇娇了。听得我真是哭笑不得。人家小阮不就是曾经当过三个月他的亲兵吗?莫说国公府那么大,前院与后院都是分开的。便是偶然碰上了面,当时小阮才十四岁,娇娇你才十岁呢,都是不经事的年纪,懂得什么呀。”
阮靖晟初入伍时,是在魏国公麾下。
十四岁时他因屡立奇功,被魏世子挑作了亲兵。三个月后魏世子见其能力出挑,又推举他掌管了一营之兵。
从此他开始平步青云。
蒋明娇听魏世子夫人说起,只觉得命运奇妙。
阮靖晟,竟当过舅舅亲兵。
这时。
魏清荷轻轻地开口:“父亲可真是心疼表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