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前一种说法的合理性。
理由是,喜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
那可是大烈的子民。
他向草原卖子民,能拿到什么好处?
百姓们弄不明白其中的关节,许多人一听,是这个道理没错,于是动摇了观点,纷纷附和。
两种声音如同浪潮,相互交织相互冲击,成为接下来几日里,百姓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
“这里再润色润色。”
五里桥一间平平无奇的酒肆里,苏牧支着脑袋,手里捏着一张写满小字的白纸。
看了一会儿,指了指其中一段话,吩咐凌丑丑道。
此刻在酒肆中,驻扎于京师的两名探子齐至,依照苏牧的意思,奋笔疾书。
俄顷,又一版“故事”书写完毕,凌丑丑毕恭毕敬呈递给苏牧,垂手立在一旁,等待评价。
从前几日王府脱困之后,她看着苏牧的眼神便多了些许不同。
眼底若隐若现炽烈的光彩,经久不息,却又被小心翼翼隐藏起来,隐忍不发。
“故事”改了七八版,她却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苏牧看了之后点点头,夸赞道:“到底还是酒肆老板娘的文笔更接地气。”
凌丑丑于是深深躬腰,声音略有沙哑:“为主上分忧。”
她舌上自己咬出的伤口未愈,说话的时候还不利索。
“散播出去吧,老样子,做的隐蔽一些。”
吩咐的时候,苏牧含笑看着做事一板一眼的地支探子,对手下这几天细腻的操作表示出满意。
而另一边,沈金子身旁的纸团堆成小山。
他抓挠脑袋,带下来珍贵非常的头发,喟叹道:“记录情报属下在行,这写一些江湖轶文,非我所长啊……”
老实承认不足。
这些“故事”,便是用来在百姓之间流传的,经过加工,内里的内容变得通俗易懂,却又饱含如刺般尖锐的内涵。
沈金子搁笔,不解的问道:“只是……主上,属下并不理解,些许流言,任其烟消云散便可,为何还要花费这么大的心力来……来……”
他想不起来那个新词了。
苏牧提点一句:“引导言论。”
“对,引导言论。”沈金子对新的概念感到新奇。
苏牧目光从纸页上收回,转向兢兢业业的大探子,笑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没有什么道德包袱,更不会觉得敌人能用尽卑劣手段,自己就非得堂堂正正。
何况先传流言泼脏水的还是对方。
不就是比谁手黑嘛,现代社会网络上高强度对线培养出来的喷子还能怕你一个古代的王爷?
言论的阵线,我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苏牧深知其中的利害,凭借自己血战武牢关和力劈云山君积攒起来的声望,寸步不让的争夺。
幸好这是一个以武立国的时代,军功卓著的人,在百姓心中天然有着好感加成……如果喜亲王也身负军功,我不见得能在言论战里占据上风……苏牧心怀庆幸。
不知道喜亲王现在是什么表情……真想再去拜会拜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