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乌发高束,唇红齿白,腰间悬着一块凝润的玉佩。
有眼尖的大臣认出来,这块玉佩,本该是陛下随身之物。
我们还是低估了武平候的圣眷……诸公惊讶地暗想。
苏牧在众人瞩目之中,大步走过站满群臣的广场,一路拾级而上,踏入金銮殿中。
怎么回事,气氛阴森森的……我要不要讲个笑话逗逗闷子……他面朝倾国倾城的女帝,拱了拱手:“参见陛下。”
烈安澜展现出早朝到现在从未显现过的笑意,连声音都变得柔和:“武平候免礼。”
没问他为什么迟到。
当目光落在他腰畔垂着的玉佩上时,笑意便再盛了几分。
“武平候来得刚好。”烈安澜语气轻快,“方才群臣还在议论,少府监一位空悬,一时找不出贤能。
“不如便由武平候来暂代如何?”
之所以是暂代,是因为拜九卿,需要走极冗长的流程。
在此之前,都还不算正式上任。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苏牧一边腹诽,一边咧了咧嘴,顶着大臣们复杂的眼神,反问烈安澜:“少府监职权为何?”
他穿越前是理科生,是真的不知道这个。
落在大臣们眼中,这一问却有些像对前少府监做出清算。
烈安澜笑了笑说:“少府掌天家营建、用度,司文书、医药、水利、冶锻、诸般事宜。事务虽然样样繁琐,却样样不容出错。”
三个字概括,苦差事。
当然,苦归苦,肥也是真的肥。
执掌皇家私产,照顾宗室生活起居,这里头能捞的油水多得不得了。
群臣虽然有人嫉妒,但是一想到京西别院的营建,又冷静了下来。
再肥的缺,跨不过京西别院这道门槛,下场依然不容乐观。
“苏大人,少府责任极重,非常人可胜任啊。”朱太尉笑眯眯地提醒,试图激发年轻人心高气傲的本性。
对此苏牧并没有失去冷静,他将群臣的神色看在眼里,淡笑着抬头问:“似乎少府监这个位置,还担着其他的风险?”
他这是在和陛下讨价还价?!群臣愕然看他,心说圣眷再浓,也不是如此挥霍的吧?
没想到陛下依然不恼不怒,甚至语气里还带着笑意地说:
“一个月后,京西别院改建,务必让北夷宾至如归。”
嗷,这不是我当初的主意……苏牧点点头,轻松道:“这个好说。”
好说?他竟有如此信心?
这个时候,群臣已经从刚才的党争里回过了神,被苏牧云淡风轻的态度所惊到。
武夫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些文官如此想到。
大言不惭!奉常一党冷眼旁观,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出来一个月后,这名年轻侯爷将要面对的窘境。
年轻人啊……丞相元朗面无表情。
“好说?”烈安澜很感兴趣,苏牧永远可以给她数不清的惊喜,超出她的预期。
无论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一个女子,这样的男人,都太精彩了。
让她想要更加了解。
譬如今天定鼎大局的那本账簿……
“苏大人有何想法?”
酒池肉林的典故没传下来?我可是从娱乐至死的现代穿越来的……苏牧并不直接回答,眯眼一笑:“想法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