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牢关!
七天三十五场山火!
派进山里的士兵轮岗,加上大家多少都是修炼过一些的兵家人,摸到了炼血境门槛的。
所以士卒们状态还算不错。
可引路的猎户樵夫就不一样了。
他们只是普通人,哪怕整天入山狩猎砍伐,但也是有极限的。
接连不断这么跋涉下来,很多都遭不住了。
底子薄一些的,纷纷病倒。
消息递到左秋阳案头的时候,这位华发早生的郡守疲倦地揉了揉眼眶,靠向大椅。
叹了口气说:“疲兵之计,简单却有效。”
他这几天每天几乎都只睡两个时辰,山火每被点燃一次,他都要被通传的人吵醒一次。
黑眼圈和眼袋极其明显。
此刻正是酉时三刻,他却还没顾得上吃饭。
“到底还有多少!”书房里除了李广没有旁人,左秋阳不耐地一巴掌拍向桌子。
嘭的一声,架在笔架上的毛笔被震落,墨点四溅。
李广依然四平八稳,他相当于是武牢关的主心骨,等闲不能慌乱。
老将军沉沉地道:“只怕还有四五倍不止……”
“四五倍……”左秋阳抽着冷子呻吟,痛苦地按住脑袋,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李广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凉茶,喉头嚅动了一下,心说这味道比起苏先生那里的米酒差远了……
他给了左秋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
“这几天加紧探查,也有所得。最起码发现了十七处还没来得及引燃的粮草。”
每一处堆积的量,都过数百斤。
但一个共同之处是,全部都是马嚼的草料。
这和前一阵子丢失的粮草特征相符。
左秋阳也跟着大口灌了半杯茶,愤愤地说:“找到的都是草料,不是人吃的粮食。狼庭谋划的时候,怕不是就已经料到了今天!”
武牢关断粮在即,搜山也只能翻出来草料。
难以作为补充。
李广心中赞同地颔首,叹道:“思虑如此周密,狼主是个有大才的。也难怪狼崽子们这些年越来越能打。”
左秋阳疑惑地皱眉:“可连着七天了,关外草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别说是那群狼崽子,就连草原其他部落,也都按兵不动……
“他们想干什么?”
李广沉思了一会儿,不确定地推测:“也许是想等城里彻底断粮,人心惶惶,好毕其功于一役。”
这符合常理。
沉默片刻,李广冷冷一笑补充:“能节制其他部族,让他们隐忍至此,狼主断不可留啊……”
书房里沉默了下来,郡守和骠骑将军各自思忖。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同时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呼喊:
“敌袭!敌袭!”
……
武牢关城墙!
收到传讯、一路从关城赶到最外层城墙上的李广和左秋阳,面色凝重地望向原野。
暮色四合,城墙前方依然平静,可脚下隐约传来的震动昭示着危机将近。
身披全甲、脸上有风霜之色的郡尉常喜,快步来到二人面前。
抱拳道:“探子来报,二十里外发现狼庭大军!”
李广面色一凛:“探子人呢?带他上来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