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的事!”张无福虽然年岁不大,可他是总管太监身边的人,地位自然与别人不同。
他得意的笑笑,然后朝院子里大喊,“马三呢,马三,死哪去了?”
“来了来了!”话音落下,一个驼背,满脸跟橘子皮一样的老头,从里面跑出来,一见张无福,点头哈腰的说道,“公公,小的在这!”
张无福嫌弃的看看他,丢过去一枚腰牌,“有人死,你给炼喽!”
“敢问公公高姓大名?”老头谄媚的笑道。
“张!”张无福有些不耐烦,“快着点,爷们赶回去交差呢!”
“放心,放心,小老儿从不耽误事!”说着,走到后面的独轮车旁,想要伸手。
“你作甚?”张无福怒斥道。
老头的手一哆嗦,“小人要看看?”
“看什么?”
“这....送来的人都要验明正身,然后记录死因!”老头儿开口道,“要记档送到内官监去..........”
“费那事干嘛?爷还能给你送个大活人?”张无福大声道。
老头儿笑笑,点头哈腰,“也是!”
随后,张无福从袖子中掏出两块碎银子,在手里掂量几下,扔过去,“给!告诉你,仔细的炼!”
“小老儿小的!”老头儿感恩戴德的捡起来,放在怀里,“几位屋里坐着喝茶,小老儿这就生火点炉子!”
“快着点,谁他娘的喝你的茶,晦气!”张无福笑骂一句,进了小院坐在阴凉处。
“是是!”
老头儿嘴上笑着,把载着尸首的独轮车,推进了旁边的厢房。
然后拿着大铁钩子,再推开旁边的门。
门一打开,里面顿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外边的张无福马上掩住口鼻,眉宇之间带了几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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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轮车,静静的放在屋里。
屋里有个侧门,无声的打开,露出陈大年和小顺子的身影。
“去,打开看看!”陈大年吩咐道。
“是!”小顺子点头,轻手轻脚的上前,先是对着独轮车拜拜,“您别怪,小的是帮您呢!”
随后磕头起身,解开草帘的绳索,露出里面吕嬷嬷那张狰狞的脸来。
“干爷爷,不是淹死的!”小顺子看了看说道,“淹死的人,口鼻里都有水,眼球瞪大!”
说着,接续往下查看。
“是勒死的!”小顺子开口道,“脖子上有绳索的痕迹!喉骨都碎了!”
“呵!”陈大年冷笑一声,“他娘的,这活干得也忒糙了!”
说完,亲自上前,盯着吕嬷嬷的尸首。
一双大手忽然伸出来,在吕嬷嬷的身上,顺着脖子摸起来。
“可不是老子占你便宜啊!”一边摸,他一边嘴里振振有词,“你这身皮囊也没用了,老子看看,能能找出点......”
忽然,他的手停住。
吕嬷嬷贴在胸口的位置,陈大娘光秃秃的手指,捏着一枚钥匙出来。
“行了,安心上路吧!”陈大年把要是放在腰里,合上草帘盖住吕嬷嬷的脸,“下辈子,托生在好人家,别在当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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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你快着点,还让爷等多久?”
外头,张无福和几个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马三一头汗,等炉子中的火彻底的燃起来。
然后把吕嬷嬷的尸首,扛出来,连草帘都不去,淋上火油,直接推到炉子里面。
张无福也是胆大,全程在一边看着,等尸首进去,还隔着炉子上缝隙,朝里面看去。
“得炼多久!”
“那且烧呢!”马三笑道,“您坐着歇去,有小人........”
下一秒,却突然啊的一声尖叫。
张无福跟见鬼似的,猛的往后面一窜,满头都是冷汗,身子打摆子,指着炼人的火炉子,“她.....她.......”
他话都说不囫囵了,一个劲的咬舌头。原来刚才他看着看着,吕嬷嬷被大火包围的尸体,忽然立了起来。
马三看了一眼,笑道,“没事,人呀,死了之后火一烧就聚筋了,坐起来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