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朱善,叩见太子!”
春和宫中,刚给朱雄英朱允炆授课完毕的大学士朱善,参见太子朱标。
“快快请起!”朱标笑着起身,亲手把对方搀扶起来,“课业结束了?如何?英哥儿还听话?”说着,顿了顿,“英哥儿那孩子被宠坏了,劳烦你了!”
朱善微微躬身,笑道,“臣看来,太子爷言重了。”
说着,笑了笑,“皇太孙少年心性一时贪玩是有的,但天资聪颖,非凡材。”
“你莫要说他的好话,知子莫若父,不瞒你说,这孩子的脾气性子孤是真的头疼!”朱标笑道。
“臣不是刻意夸奖皇太孙!”朱善继续笑道,“臣今日观皇太孙言行举止,颇有贤风。是有些性子跳脱不够稳重,但胜在不拘一格。”
“民间话讲,淘气的小子将来出息。墨守成规的孩子,将来都是古板无趣。臣读史书,古往今来凡杰出地方,少年时大多如此!”
“哈哈!你这话过了!”朱标大笑。
别人夸他儿子好,他尽管心里不信,可也掩饰不住笑意。
“臣实话实说!”朱善正色道,“课业上皇太孙虽不是上心,可却知道德文章于国之重。心里也知道敬重读书人,重用读书人。”
“呜!”朱标点点头,“这孩子的心性纯良!”
“殿下所言极是,臣观皇太孙看重读书人,明白民间疾苦。对臣下礼遇有加,不倨傲骄奢,不喜怒形于色,已有明君之相!既仁且贤,而且顾全大局!”
朱标大奇,“这句顾全大局,从何而来?”
“殿下可知,今日臣不光是给皇太孙授课,还有一人!”
“谁?”
“乃是殿下次子!”
“炆哥儿?”朱标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今日臣在文华殿迎皇太孙,却见皇太孙殿下与二爷携手前来!”朱善笑道,“当时臣心中也是微微诧异,臣教皇太孙殿下读书,是皇上和太子您定下的。臣听说,您和皇上说过,要二爷跟着一块来,却被否了!”
闻言,朱标低声道,“哎,确是如此!”
“可今日,皇太孙却带着二爷前来,足以见得皇太孙心中,顾全手足亲情!”朱善又道,“此时传扬开来,必是士林之中一段佳话!皇太孙人品贤德,尽长兄之责,臣子将无不称颂!”
朱标听了,再次默默点头。
这事,朱雄英还真就作对了。他是皇太孙,没有因为居高位而刻薄自己的兄弟。反而拉着对方,一同来读书。这在臣子们的眼中,就是贤字。
没有任何臣子,希望他们所教导的帝王,真如孤家寡人一般绝情。
“混小子也知道,他是长兄,知道顾及弟弟的感受!”朱标笑笑,“今日教了什么?”
“臣没有教皇太孙和二爷经书讲义,而是说了大汉朝的旧事!”
“何事!”
朱善肃然道,“汉惠帝与赵王如意的旧事!”
顿时,朱标错愕当场。
这故事,他如何不知?
半晌之后,怒气溢于言表,“尔身为文渊阁大学士,身负教导太孙之责,孤甚许之,你怎么?你怎么当着他们说这个故事?你是个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