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陈宇杰就没理厨房里的母女俩了,看了眼小小的院子,转身进屋吃饭,说啥都没用,努力挣个房子搬出去才要紧。
跟斤斤计较的人讲道理简直是浪费时间,这样的人总有一套歪理,觉得他们对大伙足够好,而大伙儿总是对不住他们的,说啥都没用。
看见陈宇杰用新锅,第一反应是分家时候藏钱了,留个锅底不洗,让别人用锅的时候洗掉里面那一点点东西,只为了有借口让女儿上别家吃顿好的。
这样的大嫂,天天住一个院子里,谁来不得说一句折磨呢,陈宇杰突然佩服起原身来了,只有奇葩才能治奇葩。
里间三个人吃着饭,胡平蛾往窗外看了一眼,“你嫂子不会重新做饭了,你夹的菜也不晓得够不够她吃,陈艳都六岁了,饭量跟半个大人一样。”
说完好似觉得陈宇杰会不开心,又哄他一句,“小孩馋嘴,给点就给点,但是你要是不高兴就不给。”
陈宇杰又气又笑,道:“妈你说啥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还能跟个小孩儿计较?不过人家有爹妈,我说两句就嫌我多管闲事,那就算了呗,快吃吧,别管他们。”
见爸妈一个吃菜只抿点筷子上的余味,另一个只夹配菜,就劝了一句吃鱼。
胡平蛾笑着说吃了吃了,找到鱼眼珠夹住,尝尝味道就笑的很满足,还是舍不得吃,一条鱼,这样吃三天都吃不完。
陈宇杰当即把鱼肚子的两边分别夹到二老碗里,两人想给他夹回来,陈宇杰连忙拦住,“爸妈你们吃,别舍不得,天气热,这菜放两三天就臭了吃不得。”
“这盆里还有肉呢,我吃的更多,是不是不乐意让我孝敬你们?天天推来推去的多烦?我孝敬你们的,你们就好好享受。我男子汉大丈夫,想吃啥自己会弄。”
说着把鱼头鱼尾分到自己碗里,鱼肉最难吃的就是鱼尾跟鱼头了,吐刺多麻烦,就是这样,陈家往常也吃不上鱼头鱼尾。
胡平蛾心疼儿子,坚持换他的鱼尾巴,陈宇杰不肯,“下回我炖三条鱼,一人一条,都吃鱼肚子,成不?”
二老对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夹了块嫩生生,肥摆摆的鱼肉吃了,然后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孩子孝顺,谁不喜欢啊,他们心里头高兴着呢,小儿子终于是长大了,懂事了,越来越贴心了。
这顿饭吃的二老都很高兴,还吃得很饱,配菜太丰富了,陈宇杰也吃了不少,他发现人们富有的时候,吃什么都不觉得香,但到了这种缺油少盐的时候,连普普通通的米饭都觉得香喷喷的。
他觉得他想好以后做什么了,从吃食上下功夫总不会错的。
吃完饭胡平蛾说什么都不让他洗碗,说他打猎做饭累了,推着他叫他去休息。
陈宇杰也没推辞,只是无意间从窗户看向灶房的时候,发现胡平蛾在那洗碗,貌似连着曾雪梅一家的也洗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艳竟然把刚用过的碗筷也送过去,然后跑回屋了,没帮奶奶一把,也没自己洗干净,这个孩子有那样一对爸妈,已经歪了。
他在系统里又买了一系列的书,有常见菜的食谱,还有所用到食材的优质培育方法,他觉得自己现在一个农家人,学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他倒是也想过去繁华的城市倒卖东西,但是出远门要介绍信,外头机会多也没用啊,而且他这身体就算用慢慢补充营养,也要两三年才能健康起来,这年头出远门那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他肯定吃不消。
他还要照顾好父母,不能常常跑出去,思来想去还是在老家琢磨赚钱才行。
拿到系列丛书,陈宇杰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学习,首先研究怎么养兔子能多下崽子,还要到哪里能采集到野生的吃的东西,这都是他目前急需弄明白的。
他正看得入神,就听系统说:“陈艳出事了,她妈妈催她赶快吃完,好让奶奶给她把碗洗了,她就一口气把碗里菜吃了,刚好卡了根鱼刺在喉咙眼里。”
大房那边很快亮了煤油灯,吵吵起来,只见曾雪梅跑出来喊道:“陈宇杰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女儿吃啥了?”
夜里安静,她这一嗓门喊的,不止陈家人听见了,左邻右舍也都听见了。
“本来没那么严重的,她让陈艳自己吞口水吞下去,没成功又拍了她一巴掌,把鱼刺整的滑到喉咙更深的地方了。”
陈宇杰披上衣服出门的时候,两边邻居也有人出来爬墙头看热闹。
陈宇杰皱眉道:“咋了?我给她吃的不就是鱼和米饭吗?”
“你往里头加啥了?你听听我女儿哭的,她肚子疼的直打滚!她今天吃的都和昨天一样,就你给她的东西不一样,你要是不想给就不给啊,这么小的孩子你至于吗?”
陈宇杰抬起手,皱眉道:“大嫂你别忙着骂,我咋听你这意思是我害你闺女了呢?我给她盛的时候你就在里头看着呢,你看见我加啥了?”
曾雪梅又说,“我也没不错眼的盯着你,我哪知道!”
“我也没有不错眼的盯着你呢,我怎么看她脸上有个巴掌印,是不是你们两口子打孩子了,孩子哭到底是被打的还是我给了什么不该吃的你心里清楚。”
陈东升也起来了,就让老大带孩子看医生去,自己也扣上扣子,这是打算一起去卫生所。
曾雪梅心里理亏,嘴上不饶人,“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曾雪梅托着陈艳趴上了陈宇豪的后背,老大还虎着脸过来推了陈宇杰一把,“你对我有啥不满冲我来,别动我闺女。”
陈宇杰也烦了,上前抓住陈艳的手,看了眼她的脸色,还想掰开嘴巴看一眼喉咙里的鱼刺。
陈宇豪跟曾雪梅立马防贼一样推开他,陈宇杰冷笑道:“害人,谁害陈艳还不知道呢,她被鱼刺卡住了看不出来,卡的这么深,被一巴掌打的吧,陈艳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陈艳哭哭啼啼,从捂着肚子变成捂着脸,“鱼刺卡住了,妈妈让我喝水吞下去,还打我怪我没吃好东西的命。”
边上邻居有指点的,“卡了鱼刺,喝水没有用,得用醋,醋把刺软化了就下去了。”
陈宇杰皱眉,醋也不科学,“我就说了以后你女儿不要问我管饭,都分家了还上小叔子家讨饭,吃个鱼为了不洗碗还吃的那么急,你们还是带去卫生所看吧,鱼刺得夹出来。”
陈艳立刻跟上告状:“妈妈说让奶奶洗,叫我一口气吃完,我才卡到的。”
陈宇杰拧眉,她要是不跑着进厨房送碗,也不会被鱼刺卡,虽然她这么说也没不对,但是所有人就会觉得是曾雪梅为人不行,哪有这样坑妈的。
曾雪梅不可置信,还反驳你小孩子乱说,明明自己叫她洗碗,是陈艳想躲懒才吃急了卡住的。
六岁的女孩子,放学回来割猪草,夜里再洗个碗很正常,一边人信曾雪梅,一边人又觉得小孩子不会说谎。
胡平蛾担心孩子,催他们快点带孩子走,摸出来一个手电筒照路,但是手电筒许久不用,电池都用完电了,打出来的光只亮了点点光圈。
陈宇杰服气这对不靠谱的哥嫂,看邻居看热闹最起劲的那几位带着手电筒,高声道:“有没有乐意帮忙的?帮着照个亮,半夜三更的万一摔着就更麻烦了。”
当然有八卦的想知道医生最后说是咋回事的,一个嫂子当即拿了手电筒说和大房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