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尾活守宫,一滴死人泪,半截鲜猪舌,一根骷髅骨,另添硫磺、罂粟、银环蛇毒,高温烹煮一天一夜,颜色沥青、液体粘稠之际,倒入捣碎的丹参、白术、当归,持续搅拌、直至溶解,子时,阴月黑水,混入闰年水妖大赦日的初雪,埋进山南,隔日日中取出。
冥色化赤红,大火烘烤一个时辰,将非药液的汁水蒸发,残渣冷却搓成丸——“殒舌毒”,便大功告成。
一次,可做上三颗。
丑拿出一粒,丝巾包裹,交与昔月。
“有些难以掩藏的气味,需得借助外物遮蔽。”
昔月接过,掀开半角,靠近鼻端轻嗅,闻到一股微弱的膻味。
“无事,打算让萱将军以送随后一程为由,递上酒水,酒酿的浓味应是能盖的过去。”
说罢,将药丸仔细叠好,揣进兜里。
“这两日为制药毒,奔走忙碌,麻烦丑和几位姑娘了!等解救成功,定要寅亲自来与你们道谢!”
“昔夫人严重了!”
互相作揖。
“正想问夫人,寅将军救出来后,是如何打算?”子并未忘记使命。
“虎都是万万呆不下去了!她的过往、功绩、姓名,就此烟消云散,只能当做一个活着的‘死人’。打算将她派遣到外地去,熟人稀少,安全有保证。随意做些后勤支持的工作,减少抛头露面,以免谎言被拆穿,遭人怀疑和伤害。”
“这与流放有何区别呢?英雄无用武之地,郁郁寡欢,即使身体活着,心却无了热血、激情,与死了没什么两样,怕是抱憾而终啊!”
“不然能怎办呢?她活着,就好了。就算是生不如死的活着,也是活着。”昔月重重叹口气。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不然——”辰站出来,激动不已。
“要寅将军和我们一起走吧!”
“去开启征程,去实现抱负,去开创新世界!去延续那个中断而宏大的梦想!”
——
行刑日。
四处是重兵,皆戴盔甲,持利器,严肃冷峻,端正立在刑场周围。
正中央,除了断头台,还有一个穿黄马褂的男人,他坐在席上,泄气颓然,两颊生了新的胡茬,累泱泱的,像是未休息好,旁边紧随一位花甲老头,花白的长胡须,戴红帽,着蓝灰色盤领衫。
罪犯被关在囚车,马匹在前方牵着,绕街巷旋转一周后,才停到行刑处。
菜市口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家表情复杂,皆怀着自己的心事,大部分却是不知反思、漠不关心,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