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三一猜便会这样,进得府来,秦云开的脸色便不太好了,对于一个太守住的地方,确实太过了些,虽不至于赶上亲王的配制,却也差不离了。
也就难怪当初这个地方不重建了,也一直没有人入住,想来是做为一种警示放在这的,提醒着人们,美好生活是多么得来之不易。
秦云开挑了一下靠后的院子,挑在这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这院中有一颗同京城别庄一样的槐花树,这种树,在豪门大户很少见,这里有一颗,估计是这院子原有的主子不受人待见的原故吧。
可对于秦云开来说却是别样的怀念,在类似的树下他的玖儿曾小憩过,曾打着扇乘凉过,也曾站在树下目送他离开过。
他想她,非常得想她,按理说应该避会这种会触景生情的地方才对,可又舍不得,罢了,谁让他错了呢。便让这种苦来折磨他一辈子吧。
很快安顿了下来,晚间的吃食是秦三他们出去买的,食堂那边没有准备,晚上没有他们的份,不过从明日开始,便有他们的定量了。正好不用旁人进来招呼,省去不少麻烦。
夜间,秦云开坐在大树上,回想着这几个月以来,如同做梦一般的生活,若不是舍了玖儿,他现在的日子可用愉快来形容。
四月里,槐花已经慢慢得开了,闻着这熟悉的花香,难得入眠的秦云开不知不觉得闭上了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琴声。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琴声,那种没按曲谱弹奏,却又格外好听的琴声,泪不由湿了眼眶,而且还慢慢得涌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醒了,可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醒了,因为他怕,怕他一旦醒来,一旦睁了眼,这琴声便会不见了。
便让他多听一会吧,多听那么一会吧,直到那琴声渐渐消失了,秦云开才睁开眼,抹了一滴泪珠在手指,苦笑,怎又是它,有多少年自己没这么爱哭过了。
可他现在却想玖儿想得悲从中来,将目光投向那抹月色,玖儿等等我好吗,这边一旦步入正轨,我便会去寻你,打也好,骂也好,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在望月,而弹琴的人也在望月,任秦云开再聪明也想不到,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便在那,那琴声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穆知玖收了琴,捧着一杯温水看了一会月亮,才进屋,这地方她并不常住,主要是因为她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半年的时间,要看的东西管的事情太多了,而这几年步入正轨了,她才有时间来住上一住,这地方是贼船上的人特意留给她的。
因为这个,当初才没拆了它,知道这位老大,是不会允许单独为她建造一个大气豪华的住处的,只得用了这种方式,把最好的留给她。
这回她会多住上一段日子,几年估计是有的吧,那人已到了平城,且在隔壁住下了,对这群人的安排,有时她也很无语,这是多么想把他们做成堆。
她不可否定自己对那人是有点情,却还不至于为了那点情迷失了自我,或者说她不会因任何人丢掉自我,在她这还是完整了一个她,才会去尝试欣赏一个人,接纳一个人,可前提条件便是对她有足够的尊重。
这一点那人一开始做得还不错,而最后做的一件事,却让她失望了,失望归失望,却不至于怨恨,这个大男子主义把认为对她的最好的给了她。
而做的事,也只是这个时代男子们的通病,更别提做了两世皇子的人,若他改,她便还给他一个机会,若他改不了,对不起,这桥就归桥了,路便会归路了。
“小姐。”四朵花,一个嫁了,刚生了顾平承的长子,一个留在京城,了却她自己的心愿与职责,在身边的便只有那两朵了。
来的是问柳,经历过事的人,长大了不少,人也沉稳周到了许多。
“何事?”这时辰不算太晚,有人到访,很正常。
“梅不悔来了。”对朝廷命官直呼其姓名的,也只有在她这了。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去瞧瞧。”这人不是贼船上的人,是正经八百的朝廷之人,可他有一颗为民的心,因为这个,贼船上的人才允许,也愿,他在如今的位置上继续呆着。
“小姐。”问柳捧出了林玖的衣裳,先不提那梅大人不知小姐女儿家的身份,就是知道,也不成,女儿家夜间私会男子,总归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