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答案?时间不多了,小满,白折腾一夜不说,届时F市的刑警同志接手重新调查起来更加麻烦,放跑了凶手以后再抓就难了。”
马良一脸愁容地盯着手里紧紧攥着卡片的张小满,“我现在终于明白吃火锅的时候,你说的那些什么一层两层的东西了,这事看来真的不简单。既然源头在金佛酒店,就该由我们好好地查清楚收尾,虎头蛇尾的等于什么也没做。”
张小满瞥了一眼像尾巴后面着了火的蛮牛一般来回冲撞的马良,“我心里有数,你再着急也没用啊,即便是这会抓到凶手,也得等到了D市才能下车。你再着急也无济于事,而且,”张小满从兜里拿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胶纸,“我这不是在搜集证据吗,拼图总要把所有碎片集齐才能拼凑出来。”
马良俯下身子仔细打量张小满手里的胶纸,纳闷道,“这是什么玩意?”
“你在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我从洗手台旁边的垃圾桶里捡的。”张小满解释道,“注意看看胶纸上的标记,你觉得这会是干嘛用的?”
“一个英文字母‘B’,一个英文字母‘D’,单词都不全,谁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马良忽然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我明白了!有人在13号房间的B、D两个床铺的标记上动了手脚,让廖勇错把床框断裂的D床当成了B床。可是,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调换床号有什么用呢?”
“调换床号只是第一步,目的只是为了更方便地杀死廖勇,”张小满将手上的胶纸和卡片都一起放进兜里,“廖勇从踏上这列火车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步入了凶手的陷阱。”
马良缓缓地左右摆动两下脑袋,“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这案子太奇怪了,从种种痕迹表明,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凶杀案。可是,假设廖勇一开始就不和那对母子换座位又会怎么样?如果说,这场谋杀的目标不是廖勇,而是原本睡在B床的那对母子中的一人,如此重大的事情,凶手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将要杀害的目标搞错?”
“而且,你再细想一下,廖勇是在昨天中午过后,酒店的人可以离开了,才到火车站买的票,”张小满望着13号房间的房门说道,“凶手是如何知道廖勇会在什么时候买票的呢?”
马良一拍脑门,“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和廖勇一起从酒店里走出来的那几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人?那么,最可疑的就应该是那对母子了,我这就去把他们逮起来!”
张小满一把抓住马良的手臂,“怎么老是喜欢拿起半截就开跑,心急个什么劲,那对母子是有问题,但凶手不会是他们,他们两个顶多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不是他们?”马良瞪大眼睛,“那就是那个叫葛军的了,多半是他让灰大衣那家伙和廖勇换的位置,而且他也是和廖勇一样最后一批从酒店离开的人。”
“他确有可疑之处,”张小满扶了一下眼镜,“可是,依然不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
“为什么?凶手既知道廖勇下午买票回家,又能将廖勇引入13号房间,那除了那对母子,就剩下葛军了。其他人都和廖勇不相识,”马良不解道,“更别说杀死廖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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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13号房间里就只有葛军和廖勇相识了,”张小满冷冷说道,“这间房里认识廖勇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我现在反而在想,这里面有谁是不和廖勇相识的。”
“什么!”马良失声惊叫道,“其他人也和廖勇有关联?”
“和廖勇一同住过金佛酒店的葛军,是一个,”张小满竖起一根手指,“在火车上和廖勇一起喝酒谈天的老乡刘越是第二个,”竖起第二根手指,“还有一个,我曾听某个王八蛋提过一个人的名字,曾经也是橘子村的人,”竖起第三根手指,“也在13号房间的乘客名单里。”
马良抠了抠头,“刘越是谁?还有另一个橘子村的人是谁?”
张小满将先前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另一个橘子村的暂且不提,至于刘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酒店的时候,廖勇曾经说过,最先发现周节和孔老五在东湖岸边争执的就是一位姓刘的村民。如今,两个都曾为救起周节出过力的人又凑到了一起,确实很巧啊。”
“难不成.....”马良不敢顺着张小满的话再想下去,一脸悔恨地说道,“当年我真应该继续追查下去,骆小子跟我讲了那么多的疑点,我竟都没有当回事。不仅害周节含冤九泉这么多年,还间接害死了骆慈.....”
张小满拍了拍马良的肩膀,“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而且,立场不同,你当时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什么也没有做而已.....”
马良沉声打断张小满的话,“我错就错在,什么也没做!”
“好了,”张小满叹了一口气道,“后面的事情做好便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廖勇丢弃的东西,而那个猪蹄去向现在基本上也很清楚了,接下来你就和我一起拼凑真相吧。”
马良活动了几下手腕,跃跃欲试道,“要怎么做?”
“走!”张小满沉沉地吐出一个字。
“走哪去?”
“不去哪里,就只是纯粹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