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九点多、近十点钟的夜晚,村里便更是静得出奇了,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在陈慧芳走后,曾淑萍便也上床睡觉了,但是,此时的她却怎么也是睡不着,她在思虑万千、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思考着与罗海龙的事、在把罗海龙与从前追过自己的男孩作比较、在反复地衡量……
这样,曾淑萍便在床上翻来覆去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慢地,她似乎是失眠了。
这人啊,一旦是睡不着觉、一旦是失眠了,那尿水和尿意呀就会特别多,你越睡不着就会越想拉尿。
所以呢,这在曾淑萍的房间里呀,那煤油灯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那尿缸里不时的便会响起短暂的“哗啦啦”的声音,同时,房间里不时的也就会响起“嘁嘁嚓嚓”的脚步声和那“吭吭哐哐”的上下床的声音……
而隔壁的何小红呢,她也没睡,所以,她对曾淑萍的动静那是掌握得了一清二楚,于是乎,在想了一会后,何小红便起床点亮了煤油灯,然后,她便一手抓着煤油灯,一手拄着拐杖,在走过了房来,之后,她在轻轻地敲响了曾淑萍的房门。
曾淑萍起床打开了房门,随即,她在小声地问道:“妈,你怎么还没有睡呀?有事吗?”
何小红拄着拐杖扶着曾淑萍,她便进到了曾淑萍的房里,之后,她拉着曾淑萍说道:“萍儿呀,妈知道你是在睡不着呀,来,扶妈到你床上,今晚咱母女俩一起睡一起聊,就让咱母女俩亲热亲热,阿妈呀有话要对你说,就让妈来帮你解解闷吧……”
这何小红呀一生精明能干,当她在了解和明白了曾淑萍所遇到的烦恼后,她便要来为曾淑萍解惑了。
“哦,好的,妈,你慢点,我扶你上床吧。”曾淑萍便小心地把何小红扶上了床。
在上了床躺好后,那曾淑萍便把头靠在了何小红的怀里,她也用手轻轻地抹着何小红那有些苍白了的头发,此时,曾淑萍在说道:“妈,你睡吧,我没事。”
而何小红则在摸着曾淑萍的头、在轻轻地说道:“萍儿呀,你的事妈都知道了,在今天中午呀,你出去时,那娟嫂来过了,她把你和罗海龙的事呀,都告诉妈了,她也主张呀,你就应该要跟罗海龙好,你刚才跟慧芳讲的话呀,妈也听到了一些了。”
曾淑萍问道:“哦?娟嫂来过了,她都告诉你了?”
何小红说道:“是啊。其实呀,这几次你拿回来的鱼呀,还有给妈用的药呀,那都是罗海龙送的,你说的贵人呀,那就是罗海龙,是不是?”
曾淑萍望着何小红、在点了点头。
何小红说道:“萍儿呀,俗话说呀,大姑娘上轿是头一回,你就是头一回要做这个人生的抉择了,这确实是需要慎重,这睡不着觉啊也是正常的呀。”
曾淑萍说道:“嗯,我确实是有些烦。”
何小红说道:“萍儿呀,你虽然不是妈的亲生女儿,但是,你却是妈一手带大的乖女儿呀,你比妈的亲生女儿啊那是还要亲的呀,更何况,你妈我并没有亲生女儿。你看这样好不好?妈给些意见给你参考一下,好不好?”
曾淑萍忽然眼眶湿湿的在望着何小红,她点了点头后说道:“妈,我有你这个妈,我还有我亲妈,我有两个妈,我真好,我真幸福。我会听你的意见的,你说吧。”
何小红便说道:“好,萍儿呀,这找男人呢,已经不像旧社会那样了,旧社会那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男女见不了面,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是要等到出嫁揭开了红盖头后呀才知道那男人是怎么样的,这样,那就要看你的命运了,嫁得好呢就好,嫁得不好啊就会一生受罪。而现在呢是新社会了,是自由恋爱婚姻自由了。所以呀,咱能慎重就要认真的慎重考虑,对不对?”
曾淑萍说道:“嗯,对,没错。”
何小红说道:“萍儿呀,依妈看呢,咱也不能因为罗海龙送了药和送了鱼,咱就要报恩嫁给他,这男人追女人呀,都是会无事献殷勤的,都是会施使小恩小惠的,咱不能被这些殷勤和小恩小惠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咱要有自己的原则,是不是?”
曾淑萍说道:“嗯,是。”
何小红说道:“你看啊,我的闺女要身材有身材,要人才有人才,要性格有性格,既善良贤惠能干,又漂漂亮亮,人们都说你是咱潘家村的村花呢,你妈我那是多自豪的呀!追求我女儿的人呀,排着长长的队大把人在呐,咱没那么贱、不能随便,是吧?”
曾淑萍说道:“妈,我是你养大的,是你教我有方,这是你的功劳呀妈,其实,婚姻大事,我一直都不敢随便。”
何小红笑了:“对啦,萍儿呀,这嫁人呀,按以往观察别人的经验来看呀,妈觉得呀,这第一呀,要看这个男人的身体好不好,现在呀,要靠出工赚工分才能养家糊口,如果结婚生了小孩以后呀,那家庭的负担呀就会很重的,这男人呀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男人的身体不好,像只病猫一样,就是天上有钱掉下来让他去抢,那他也抢不到呀,如果这个顶梁柱歪了、烂了、顶不起了,那这个家庭呀就会塌下来,所以呀,找男人呀,不一定要什么高大威猛,但一定要身体健康,对不对?”
曾淑萍说道:“嗯,是,没错,有道理。”
何小红说道:“这第二呢,要看这个男人勤不勤劳,有没有责任心。因为呀,一旦嫁人结婚了,两个人呀就要睡在一起了,就要生儿育女了,就要过日子了,如果嫁的男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终日不管老婆孩子的死活、整天到外面去浪浪荡荡,那咱女人呀就苦了,就会无所依靠了,那日子呀就会难过了,你想想,这对不对?”
曾淑萍说道:“嗯,对,没错。”
何小红说道:“这第三呢,也要看这个男人的性格好不好。现在呢是自由恋爱了,你可以自由选择了,不像以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如果一个男人呀太大男人什么主义了,有什么事情呀,他不但不跟你商量,他不高兴了,他还要骂你打你,那整天呀,就会家吵屋闹,一个家庭呀就会不得安宁,那日子呢就会很难过了。这……我不是说你亲爸曾招宝的坏话,以前呀,你亲爸曾招宝呀就是大男人什么主义,以致呀你亲妈王细花就很受气,也因此才有了把你送给我养的这事了……”
曾淑萍说道:“嗯,我听我亲妈讲过这事。”
何小红说道:“唉!你再想想,就像你哥和你嫂子在上海,妈在暗中就想、就觉得呀,你哥的日子呀可能就是很难过的,在外人面前呀妈都不敢讲,其实呀,妈就觉得你嫂子的性格呀就不行,就像村里人风言风语说的那样,千金小姐太娇气……唉!说她干啥呢?这远在天边的再亲,也比不上眼前的亲啊……妈就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啊能过得顺心如意。”
曾淑萍说道:“妈,我知道你完全是为我好,你真好。”
何小红说道:“这第四呢,男人呀,最好能有一门手艺。你看呀,你的两个爸爸,潘耀辉呢,他会做木匠,手艺也是远近出名,而你的亲爸,曾招宝呢,他也会做篾货,也是远近闻名的篾匠,咱潘家和曾家啊,就是因为他们两个男人都有一门手艺,所以呢,那以前的日子呀都算好过。咱们客家人呀,自古以来父母都要求男儿要学会一门手艺,有手艺了才可以走天涯,才能赚到一碗饭吃,才不至于饿死。”
曾淑萍说道:“对呦,我以前都没有去往这方面想。”
何小红说道:“因为呀,咱们生活在农村山沟沟里,虽然嘛现在是新社会了,什么都要讲个公字,但是呢,男人如果有一门手艺傍身呀,不管他生活在什么世道下呀,那家人就都不会饿死,在农闲时,他都可以赚些钱来买家里的盐油咸淡,你看,这次的饥荒呀,你就到你二哥那里拿了很多的鱼虾来咱家里吃,咱也才不会水肿饿死,你二哥那也是继承了你亲爸的手艺了啊,是不是?”
哎呀!这何小红呀就是不简单呀!她的话真是很有道理呀!
那接下来,何小红还会教曾淑萍些什么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