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朵私自跑出来,正是玩的开心,此刻想起姥姥,自己也没同她说一声,她怕是担心坏了。姥姥平日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非常疼爱自己,若是她找不见自己,定会对小妖们发脾气,也不知会不会责罚那些小妖?说不定还会杀了他们。还有刘喵喵和吴贵,一个当爹,一个当娘,这么多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呵护宠爱,他们怕也担心死了,会不会急哭了……
她越想心里越害怕,眉心敛凝担忧地眸中蓄了泪光。
沈依一瞧气氛凝重起来,冲着蓝尘一笑,温声细语道:“你们不乐意,母亲也不会再强人所难,不过是想你回去吃个团圆饭……”说着,单手托起蓝尘的面颊,浅笑凝望。
她的眼神慈爱而温暖,满满渗透着心底地忧虑和呵护。
蓝尘在母亲的目光下,如沐春风,她好像会纵容自己的一切心愿,无私地奉献所有,只要是蓝尘喜欢,想得到,她会自私地不顾及其它,帮蓝尘去实现,这就是她的爱,舐犊情深……
羽朵瞧着他们母子情深的画面,心底某处酸酸的,麻麻的,她也很想见到自己的父母,即便姥姥说他们抛弃了自己,就算找到他们,自己也很可能,得不到这样温暖的呵护。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喜欢他们,就好!
沈依见蓝尘动容了,旋即心里暗暗偷着乐,又打起了小算盘。神情一变,装着掩面伤怀道:“你父亲对你甚是思念,整日在书房瞧看你当年的画像,想着你如今的样子。哎……过几日就是你十七岁的生辰,你也好些年没吃到母亲做的饭菜,生辰之日,怎能不吃玉粉白糕?”
说起玉粉白糕,蓝尘甚是怀念那味道,提到父亲,怎能不倍感伤怀,好想再一起策马扬鞭,看他在校场练兵,听苍狼军齐唱战歌……
那些画面逐一闪过,让人动容驻足,止步难舍,可蓝尘忽得瞧见,母亲嘴角一丝得意地笑容闪过,旋即狐疑?
母亲的古灵精怪,蓝尘怎会不知?眼见她看来硬的不行,这是要耍计谋了,必定是还没死心,他若真的心软上当,怕是回去后,就由不得他了。
蓝尘趁沈依不备,倏尔揽了羽朵在怀中,旋即便飞起在空中,打算先跑再说。
沈依一怔!对空喊道:“臭小子,你早晚要后悔!快回来……”
墨麒麟之前一路跟在后面,瞧着热闹,瞧得开心,此刻见蓝尘逃跑了,随即扭脸去追赶。
然而蓝尘却未多想过,自己为何要带着羽朵一起回来?是想让她见见自己的父母?还是也想让父母看看羽朵?羽朵来了,是不是就全了父母整日惦记的那事,还可让父亲见了羽朵后,实现父亲曾言过的那句,“甚好!”
晴空万里,和风煦暖。
沈依望了望墨麒麟,奇道:“兮儿怎么养条大黑狗当灵兽?”可眼瞅蓝尘跑得没影了,只得无奈地轻叹,快步返回将军府,她要将此事,快些告诉宣楠,让他也乐一乐。
半晌之后,她回到了将军府,将刚才街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宣楠。
宣楠听见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个甚是招惹喜欢的漂亮姑娘!他虽是面上严肃,沉稳不惊,可心里别提有多乐了。
沈依从他的神色中,就能瞧出他故作镇定,端着威严的架子,怕自己表露的太过明显,让下人和兵士们瞧见了,背地里说闲话调笑,若失了威仪?往后还怎么凛然正气地立于众将面前?
他正想着儿子如今该是多高了?是否长得壮实了?学了何等的本事?即便之前早就听左仲说过很多了,可依旧会浮想联翩……
宣楠忽得绷起脸来,埋怨道沈依,“你也真是的!你那些聪明,都是小聪明,怎不知不动声色,先将他骗回来再说!”见沈依余光一瞥,抿嘴偷笑,他又故作严肃,厉色道:“休要嬉笑!你如此打草惊蛇,儿子还敢回来吗?怕是左仲之前就将你们对他逼婚的事,都同儿子讲了个通透。咱们儿子何等通透心思?跟你一样鬼灵精,你能骗的了他吗?”
“是是是!”沈依连连认错,赔笑道:“都是我的错,怪我太心急,吓跑了你的心肝宝贝儿子,让你没见到他,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真这两样我都占全了。将军大人,您看?可否要对我军法处置呢?还是徇私舞弊?”不见宣楠发话,她自己做主道:“处置了吧,也可以振军威,以儆效尤!”
宣楠沉着面色轻哼一声,闷头生气不语。
蓝尘根本就没走远,刚才在街上见母亲沈依走后,又偷偷绕了回来,此刻施了隐身的法术,领着羽朵站在窗外偷窥。母亲还是那样年轻端秀,可父亲的两鬓和胡子,都生出了丝丝银白,倒是憔悴苍老了些许,战场上刀剑无眼,也不知父亲这些年,有没有受伤?
羽朵不明白,蓝尘分明很是思念他们,为何又躲着不见呢?
沈依和宣楠就如同寻常夫妻一样,拌嘴说笑。
突然一名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告道:“左婶子不知怎得了?怎么叫也不听应声,此时都是酉时了,还不见她起身,撞门进去一瞧,人昏睡在床上,怎得也唤不醒,左仲也不见了踪影!莫不是府中来了什么邪祟?或是恶鬼行凶?再或是,该是之前的病,并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