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尘一观羽朵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她会怎么回答,旋即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羽朵从前生活的地方太过特殊,她对世间全然不了解,她身边的那些小妖,对她言听计从,敬若神明,绝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必然也不会同她讲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她既然没见过,也没听过,想必现在还是不太懂,可不代表她以后不会懂……
怎能任由母亲,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诓骗羽朵,此刻和自己回去成婚?那他成什么人了?骗婚吗?比乘人之危还过分!若羽朵日后明白了,并不爱自己,岂不是要恨死蓝尘?毁了她的一生!还是来日方长的好,待她心甘情愿,真的对自己动情,才可算两情相悦,如此也才能长久……
他不能给羽朵答话的机会,旋即插话,掷地铿锵斩出一句:“我不同意!”
沈依怒其不争地一拍蓝尘的臂膀,皱眉嚷道:“臭小子,古话说三岁看到老,知子莫若母,少同母亲说,你带着羽朵一起回来,只是顺路!你当我瞧不出你的心思吗?在为娘面前,还逞什么英雄?”
蓝尘同羽朵相识不久,根本就没想过这些,对于情爱之事,他也是青涩,虽不太明白现在的自己,对羽朵的感觉,究竟算个什么心思?又到了何种地步?但他清楚地知道,他不想和羽朵再分开,想时刻都能听见她的声音,想与她朝朝暮暮相伴一处,想永远把她锁在自己身边,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让她每日无忧无虑,开心欢笑。
那些小妖说的没错,她真的很招惹喜欢,母亲见了她,也很是爱不释手……
此刻冷不丁被沈依这样说破,蓝尘居然立马脸红了起来。
沈依一瞧蓝尘这害羞难为情的样子,当下什么都明白了,跟他父亲宣楠一个样,死鸭子嘴硬!坚硬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柔软而深情的心,可却从不会有半分展露。
宣楠和沈依成婚多年,宣楠是半句甜言蜜语都没和沈依说过,更别提表白心迹了,他们二人当年是赐婚,若不如此,怕是要沈依先开口,对宣楠表达爱意,上门提亲了。
如今瞧自己儿子,定然是没跟羽朵提过半个字,难道要人家姑娘家,猜你的心思吗?
她觉得自己若不推一把,还不知道蓝尘要耽误到何时?才敢跟羽朵说出自己的情意,难道等着羽朵嫁与旁人时,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吗?那不是为时晚矣!
沈依望着羽朵一笑,便悄悄塞给羽朵一个圆鼓鼓的荷包,拍着羽朵的手,暖心道:“你收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全当母亲给你的见面礼!等下回府,母亲和父亲再给你备下,更丰厚的聘礼。”
羽朵打开一瞧,里面全是一颗颗精巧的小金瓜子,财迷地笑弯了眼眸,就往自己袖子里揣好。
沈依一瞄,心里偷着乐,旋即一把拽着蓝尘靠近自己,俏皮地瞪他一眼,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傻儿子,听母亲的话,趁着这傻丫头还没开窍,哄着她回去跟你成婚,生米煮成熟饭,那不就是你的人,早晚也跑不了。多好的姑娘,你错过了,可要后悔终生!只要你们成婚后,之后你对她百般呵护疼爱,她对你动心,也是早晚的事!”
蓝尘一听,神色紧张,慌忙摆手拒绝,“如此甚是不妥!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沈依撇着嘴笑,立即按下他的手,任凭蓝尘说破天,自管拖着他们二人就快步朝将军府走去。
沈依边走边不依不饶道:“我儿子长得这般俊朗,样样人中龙凤!母亲这样做,又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是成就你们二人的姻缘,你父亲见了羽朵,保准也是一万个乐意!喜欢得很!父母之命,你还敢违抗?”
她见蓝尘扭脸就想跑,死拽着他不放。蓝尘也不敢真的跟母亲来硬的,以前左仲每次说自己被逼婚,他都是嘲笑,此时却是深有体会。
即便蓝尘心里对母亲说,让他和羽朵立刻成婚,没有抗拒之感,可羽朵呢?她又是怎么想的?
沈依憋着笑,脚步更快抄近路,拉着两人走来了背街,想快些回去。她佯装喝斥道:“你今日休想再走!若不成婚,我就不放你们离开!你也想逼死双亲吗?母亲可是做得出来……”
蓝尘眼见母亲如今是铁了心,若被她强行拖回将军府去,到时有父亲帮着母亲,父亲同他动手,他怎敢还手吗?岂非更是插翅难逃了!
旋即余光一瞥身侧,思绪飞转:“羽朵,羽朵,我母亲这是要将你扣在我们家,日后你只能看见我,可就见不到你姥姥和家人了!”
羽朵听后,渐渐眉心泛起波澜,想着再也见不到姥姥和那些小妖,断然不愿意了,甩开沈依的手,俨然回绝道:“我不去了。”
蓝尘余光偷瞄一眼,心里竟然暗暗有些怅然落寞:果然,她是不乐意的,也并未对我有爱慕之意,更别提难舍难分了,该是还未有丝毫动情……呵,看来我在她心中,还没到举足轻重的地步……
沈依见蓝尘故意捣乱,颠倒是非,本想训斥他,可看见儿子面上强颜欢笑后,那一丝不易察觉地失落神情,一闪而过,又怎能忍心责备半句?
羽朵望望他们二人,虽说她觉得蓝尘很有意思,可以留在自己身边,日后陪自己玩,可若是让她现在在蓝尘和姥姥以及刘喵喵他们之间做取舍,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三人沉默间,沈依眼神在他二人面上来回扫过一遍后,观他二人都是流露出失落的神情,她旋即笑着对羽朵解释:“他信口开河,你莫要信了,谁说成婚了不能再回家?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你若想父母和亲人了,也是随时能回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