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唇角堪堪翘起,又霎时顿住,眼眸猩红如血,嗓音嘶哑如石砺,颤颤巍巍吐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女子疑惑地抱臂,继而回眸看他。
言辞神情颇为认真,“让你陪伴她左右不好吗?只是无法触碰,无法与之交谈,眼见她的一切又可望不可即,你就接受不了了?”
裴祁怔怔地注视她,一时竟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对他作出惩罚。
他只是绷紧下颚,厉声质问,明明嗓子哑得已然吐不出声,依旧扯着喉腔艰难言说,“生命结束?为何会生命结束,她不是任务者吗!?”
女子被他又急又凶的语气吼的一愣,抬头却见他满眼雾气氤氲,眼尾赤红潋滟。
怔了一瞬,忽又笑了,与他对视,静静陈述,“任务者…”
“也会死啊。”
少年闻言瞳孔剧烈收缩,如同听见何等滑天下之大稽的言语,当即下意识反驳,眉眼中夹杂一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惶恐,“怎么可能?你定然是骗我的!”
女子见他如此微挑眉头,不回嘴便也罢,竟温声附和,“你要是这么觉得,那就当是这样吧。”
谁料裴祁听闻此言却安静下来,怔怔地注视她,忽又回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与云玄相伴的少女。
少年瞳眸闪烁,薄唇颤动,似要说些什么,又迟迟说不出口。
半晌。
他蓦然出声,早已不敢与女子对视,生怕从她眼中得到自己畏惧的答案,“不,你一定是骗我的…”
“她是神女,她是神女啊!怎会死呢…”
女子本懒得搭理他,闻此言却变了神情。
“神女?”她反问,顿了片刻忽又笑起来,“这个名头怎么来的,或许你比我更清楚吧?”
裴祁不敢回答。
他哪敢回答,又怎么舍得回答。
若是应承了她的话,岂不是就承认云止是个普通人,同样会面临死亡。
故而他始终不愿承认,嘴硬着一声接一声的否认,却声声都说遍他的恐慌,“她不是任务者吗?不是有系统吗?系统不是能让她死而复生吗?”
其实这时的裴祁早已发不出声了,只用着那从喉咙中撕扯而出的气音,如一只丧家之犬般苟延残喘。
“任务都结束了,她算什么任务者。”女子冷哼,方才的笑意不知怎么也冷却下去,只余眼中一片冰凝。
“听见之前那个护士的话了么?中度抑郁,明白是什么意思么?知道是谁造成的么?”她一句句的质问,气势比方才裴祁更甚。
少年却呐呐地看着她,他哪知护士是什么,哪知抑郁症是何意,只颤动着薄唇气音微弱,“什么…”
女子却无心解释,嗓音一厉,“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