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喜欢梨花的并不是轻鸿,而是她前世的主子沈怜花。
那句话就是她从怜花那里听来的。
曾有很长一段日子,身为少夫人的沈怜花,过得极其压抑,可再多不快她都只埋在心里,面上依旧是活得比谁都认真。
那时怜花就常常伫立在梨树下,轻鸿知她酷爱梨花,便想要替她摘来一枝,怜花却拦住了她。
她说,花朵也是有生命知晓疼痛的,花期短暂又要化作泥,已经很苦了,就莫要再摘那苦花枝了。
“轻鸿,在想什么呢?你近日怎么总是无故发呆,又莫名失落的?”
沈煜从窗台上跳进了屋内,抚了抚轻鸿的肩关切的问道。
轻鸿回过神来,看向沈煜的目光里,满是温柔和喜爱,他长得跟少夫人还真是像呢!
“无事,只是瞧见这梨花,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而已。”
“噢,什么样的故人能让你这般惦念的?”沈煜语气拈酸道。
这怪不得沈煜喜吃醋,实在是他爱慕的女子太过优秀,一个孙菖蒲,他都记不得自己嫉妒了多少年了,还有那个他只匆匆扫了一眼的端容,也是叫他酸了好些天。
所幸这两个男人,都是死在轻鸿的手上的,如若不然,沈煜觉得自己也定是要将他们大卸八块以泄私愤的。
“她呀,是个了不得的奇女子,这说起来,她跟阿弦还颇有些渊源呢!”轻鸿一本正经的回道。
“原来是女子啊!什么样的渊源?说来听听。”
“呃,她跟你一样,也姓沈。”
“哦,竟如此巧,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煜神经一松,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饶有兴致的刨根问底道。
他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总是孤傲冷漠,偏是在轻鸿面前,就会像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年,不仅话多,举止还甚是幼稚。
轻鸿抬手理了理他胸前的衣襟,淡然一笑。
现在还不是能告诉他身世的时候,沈煜的心性尚不稳定,少夫人那边的态度又不甚明朗,她连试探都不敢,因为她不愿拿沈煜的性命来冒任何风险。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幸见到他们母子重逢,唯愿他们不是针锋相对就好。
“夜深了,阿弦不要早些回去休息吗?”轻鸿转了话题道。
沈煜心情极好,知她不愿多提过往,也就没再多问。
她在他面前向来如此,永远都只说好听的趣事,那些阴暗的不好的,她都闭口不谈,便是如自己的身世一般,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身体里流淌着的不安分的血液,以及他究竟是不是妖,这些自小她就不喜欢他多问,即便是幼时不懂事追着不厌其烦的问,她也是拒不回答。
“不着急,就是想跟你再多待一会儿。”沈煜拉过轻鸿的手,两人一并坐在软榻上。
这样的沈煜甚是黏人,他将轻鸿圈在怀里,笑得一脸幸福,轻鸿的脸上却是愁云又起。
“阿弦,其实只需使一顶小轿,由侧门抬入王府即可,当真不必在意那些个的过场,你此番作派只怕是要遭人话柄了。”轻鸿靠在沈煜怀里,犹豫着说道。
“我不,只能给你一个应妾之名,已经很让你受委屈了,若不能再有个正式的拜堂礼,你让我如何心安?”沈煜将轻鸿圈紧了几分,固执又任性的回道。
“那换位思之,你又要让公主情何以堪?阿弦,我真不在乎这些虚礼,能这般放胆的与你厮守,我已然赚到了,这些年来,若不是有你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轻鸿感慨道。
“轻鸿,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何近来你总是说这些奇怪的话?”沈煜放开了怀里的人,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轻鸿近来的状态,是真的让他感到很不安。
“瞎想什么呢?我只是还没从这个角色中适应过来,难免就忧心了些。”轻鸿捏了捏沈煜的脸颊,笑得无不宠溺。
“当真只是这样?”沈煜仍是有些不信。
“当然,从前我是你姑姑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屁孩儿呢,如今你倒是长大了,主意竟是打到了姑姑头上,敢娶姑姑为妻,胆子着实不小。”轻鸿开怀笑道。
沈煜闻言忽的红了脸,看着面前笑得没心没肺的女人,莫名有些气恼,他一把搂过女人的脖颈,蛮横又霸道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