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在汜水镇袭击你?”薛郾真就紧张的问道。
很显然他的注意力已被成功转移,怜花有一丝庆幸,连忙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是啊,当时她们二人联手,幸好孙三娘赶了过来,我才幸免于难,交手过程中,发现那个叫慕容芳的实力不容小觑,阿郾,你对慕容芳此人可有了解?”
“不曾听闻,我只是好奇,阮音怎会去汜水镇?她们二人是冲着你去的?”薛郾沉思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那人修为了得,又形迹可疑,我当时只觉得,她与女帝倒不像是主从关系。”怜花就事论事道。
那日在汜水镇的恶战,她现在还记忆犹新,若不是孙三娘出手,待女帝祭出弥殇镜阵,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就算是有孙三娘站在她这边,她觉得以她们二人之力,也未必真能敌退慕容芳和女帝,可慕容芳似乎有什么把柄在孙三娘手上,不然她也不会因孙三娘的一句鱼死网破而偃旗息鼓。
“你是怀疑这整件事,都跟阮音有关是吗?”薛郾直言道。
薛郾所说的整件事,指的就是设计和布局,引怜花入套的这件事。
他之所以直言问怜花,其实是因为他不相信这是阮音能想到,能以一己办得成的。
如果真是她,她的动机是什么?是冲着他薛郾吗?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
他与怜花定亲的事已成定局,阮音若以报复怜花这事来设局,倒显得有些多此一举,还不如大张旗鼓的以情敌身份,杀上门来得痛快干脆。
“至少当下看来是有这个可能的,戚诗染在她的地盘上施禁术,她岂有不知道之理,明知不可为而蓄意放过,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惹不过,要么就是欲擒故纵。前者几乎不可能,很明显,女帝可是连上生星君的面子都不肯卖的,那么就只能是后者了。”
怜花分析道,说到此处又顿住,薛郾摩挲着茶盏的杯盖,示意她继续。
“十来个凡人修士,让品春杀得一个都不剩,却独独只留了一个没什么道行的洛春城,这还不令人怀疑吗?阿郾,我不相信,你不清楚品春是在替阮音卖命,戚诗染在郾归城势力再强大,也是无力与女帝抗衡的,她想要保住洛春城何其不易,很明显只因洛春城的妹妹,点了来历不明的祈愿香,若是换了另一个修士的亲属来点香,那么,死的就会是洛春城了。她们像极了是在等人点香,而自始至终要擒的那个人,也可能就只是我。”怜花继续分析道。
“可是,以我对阿音的了解,她当不至如此呀。”薛郾言语颇为犹疑道。
“你真的了解她吗?她若真的好,在尘世时,你怎的不愿娶她?”怜花瞪了薛郾一眼说道。
她口干舌燥的在那里分析了半天问题,句句皆是问题所在,他却只一句不至如此,就敷衍了事。
“怜花,我,我这般说非是要坦护于她,而是……”薛郾后知后觉的着急解释,却被怜花打断。
“我明白,可此事若不是她一手策划,那便是她身后的人在策划,总之与她脱不了干系。我不知她们究竟在密谋什么,可孙三娘是寻到洗尘珠的唯一途径,她们定然也是知道的,而且很明显,孙三娘已经受到了挟持,不然在汜水镇时,慕容芳不可能轻易罢手。我总觉得这种种都与我有关联,饶是如此,我才更应要去苍岩城,孙三娘她绝不能有事。”
薛郾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若是这整件事真与女帝有关,他就真的没有理由再阻拦怜花了。
他总不能让自己与阮音,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事,在怜花面前硬生生闹成了坦护旧爱。
“关于阿音的事,我想向你解释一二。”薛郾严肃的说道。
见薛郾主动解释与女帝之间的事,知是他觉察自己的立场不好再横加阻拦自己,这便是有所松动了。
怜花以手抵唇,轻咳了两声,兀自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薛郾见她这作派,也只当她是默许了。
“先前在郾归城,阿音口中所说的菲儿,是与她同龄的庶妹,我自幼在阮府长大,常受她的那些兄弟姐妹欺负,姑母不得阮老爷的宠爱,自是无力庇护于我,便是嫡女阿音都不敢与我太过亲近,那时对我最为照顾的就属菲儿了。”薛郾说着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
“本来,我对自己与阿音的亲事,没有这么抗拒的,可她对菲儿的敌意,让我看到了人性丑恶的一面,我对菲儿真就是视若亲妹一般,可她却认定我与菲儿有私情,直至婚期将近时,菲儿还间接因她而死,我对此耿耿于怀,便提出了退婚。菲儿的死虽与她有莫大关系,可说到底都是因为我。”
解释到此处,薛郾似乎没有了再说下去的意思。
“你对菲儿无那般心思,那菲儿对你呢?”怜花喝了口茶,有口无心的问道。
薛郾突然哽住,还憋红了脸,吱唔了半天才说道:“我,她,她曾经,的确向我表白过,可,我拒绝了,而且自那后,我就搬出了阮府,没再与她有过往来。”
怜花忽然觉得这样的薛郾其实挺好的,有些人情味了,还有一丝烟火气。
她走上前去,主动握住了薛郾的手,戏谑道:“那我与菲儿谁更好看?”
薛郾苦笑道:“我都不记得菲儿的样子了,怕你心里有疙瘩,早就想着要跟你解释此事的,怜花,迄今为止,我只对你一人动过心,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