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过是别人设的局而已,都不是真实的。”薛郾拉住她解释道。
“我也知道是有人设局,可他说的事情是真的,我就是很想知道。”怜花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薛郾不语,拧着眉心定定的看着她,他的眸色明暗交杂,看得怜花莫名的失了底气。
毕竟那些已是前尘旧事,而薛郾是她现在的未婚夫,这点怜花没有忘,她自己还欠着薛郾不知多少人情债呢!
薛郾收了青羽伞,拉着沈怜花出了屋。
月色下,依稀能看见破落的小院,以及院落一侧的一棵古老的梨树。
这是?怜花讶异不已,这是她在经历的梦境时沈家的景致。
“不错,这里就是你前世所在的沈家,你出生及长大的地方,可这一切都是假的。”薛郾看到了怜花的惊诧,解释道。
他没有给她多少时间愣怔,只一挥衣袖,眼前的一切都已风化成沙。
真实显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雅致的农家小院,屋子里木晚成正双手恭敬的给一位老妇递着茶水。
“我已经涤去了那段本就不该他拥有的记忆,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不该被利用,也无法替别人承载更多,现在他已经不认识你了。”薛郾说道。
他的妄念术自然是顶尖的,那个忘字打下去,木晚成所知道的所有关于沈怜花的记忆就都会烟消云散。
怜花落寞的垂下了头,这件事她终是怪不得薛郾。
薛郾又一挥衣袖,她再抬起头时,已在幽冥涧的森罗殿上。
他给了殿上值守的阴差一个眼神,那几名阴差以及一些暗中的鬼奴们都无声散去,整个大殿上只余下他们两人。
森罗殿是薛郾平时审人的地方,怜花不知他此时带她来这里的用意,心里本就乱糟糟的,也懒得去思虑这个。
她径直走向一侧配坐的桌椅旁,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才喝下一口,就听薛郾说道:“苍岩城你不可再去了,九幽之境也不必闯了,一切先待我查明再定。”
怜花抬眸看去,只见薛郾已坐在大殿正中的王座上,单手搁在王座的扶手上,支着自己的脑袋出神的看着她,一副肃穆庄严姿态。
“若非去不可呢?”怜花不动声色语气平静道,却已有寸步不让之势。
“也许从凡人洛春分点香祈愿起,这就已经是布好的局,我们尚不知对手是谁?有什么目的?又在何处等着你?而你现在的法力又失灵了,即使如此,你也还是要去是吗?”薛郾语气不善道。
“是。”怜花也不假思索。
大殿上重又归于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殿内一主一副两个座位上的人隔空对视着。
“怜花,你是还放不下与管长生的过往吗?”最后还是薛郾败下阵来,对于怜花他永远都强势不起来,问她的这句话也是没底气得很。
薛郾这突然一问,却撞击在了怜花的心上,她张了张嘴,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与我定亲是不是觉得过于草率了?”薛郾问这话时,已经移形换影来到了怜花的面前。
怜花不得不仰起头来与他对视,看到薛郾略显伤情的眼眸,她有些挣扎,还是放弃了内心深处抗拒他的那个声音。
“前尘之事是我不该执着,可与你定亲之事却绝非玩笑,阿郾,你不必如此疾言厉色的质问我,我,我自己的事情你可以放手让我自己去处理吗?”怜花讷讷道。
听到她说定亲之事不是玩笑,薛郾心中紧绷着的根弦突然就松了,面前人他终究还是极其在乎的。
“那你想要如何处理?”薛郾缓了语气问道。
见怜花沉吟不语,似乎觉得方才的问话过于直白,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现在法力失灵,我暂时还找不到,能让你恢复法力的法门,此时,你只要不在我身边,我就会时刻记挂忧心不已,所以,我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如何处理?”
薛郾字字珠玑情真意切,居高临下的盯着怜花闪动的明眸。
怜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起身若无其事的踱着步子,转移了话题问道:“管长生不是凡人之事,你应该早就知晓了吧?”
薛郾摸了摸下颌,无奈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接话道:“是的。”
“阿郾应该是在当年,帮我查生死簿的时候就知道的吧?也是难为你了,近千年了都能藏得滴水不露。”怜花又踱步回来,看着他问道,语气里满是哀怨。
薛郾冷不丁被口中的茶水呛了一口,尴尬的咳了两声后,回道:“此乃天机,当时我,确实是不能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