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就别跟自己置气了,您看,您人也推了,凶也凶了,少公子可什么都没说您呢!他定也是知道自己错了的,奴婢敢保证,少公子和表小姐什么都没有,昨夜房里可都还有丫鬟和小厮在呢!”
怜花不知几时已经坐了起来,她摸索着握住了轻鸿方才起誓的手,脸上不争气的淌下了两行泪。
她并不是非要争这个理,也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可让管长生惦念和倾慕的。
她内心的自卑和敏感战胜了一切感观感受,才会莫名其妙的想要朝管长生撒气,才想要为自己的委屈和不安找个出口。
她没想到,轻鸿竟是如此善良质朴,还这么在乎自己的感受,被她这么一开解,心里舒坦了许多。
“轻鸿,谢谢你!”怜花未多作解释,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她。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何事?”轻鸿忙问道。
“轻鸿姐姐,临水轩那边的画屏姐姐想请见少夫人。”门外的丫鬟应道。
“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轻鸿不乐意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不及她告诉少夫人,这个画屏是何许人也,怜花就已经对着门外道了一句,请进来。
轻鸿暗暗咋舌,一边想着等下要怎么应付画屏,一边替怜花整理衣衫,将人扶去了外间。
怜花坐在外间的软榻上,画屏跪在下首位,恭敬的给她奉上了一杯茶。
怜花摸索着接过她递上来的茶盏,还在纳闷时,那个叫画屏的丫头已经兀自开腔了。
“奴婢画屏,是少公子的通房丫鬟,特来给少夫人奉茶,请少夫人安。”
她话音方落,怜花的手一抖,那茶盏里溅出的滚茶,就那样烫在了怜花手上。
轻鸿眼疾手快的接过茶盏放在了一边,忙拿帕子一边替怜花擦手,一边轻轻吹着被烫红的手背。
怜花淡笑着接过了轻鸿手上的帕子,自己擦了擦手,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平静的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受了点伤,那茶盏是有些烫手的。”
“请少夫人恕罪,都是奴婢的错。”画屏连连叩头道。
怜花漫不经心的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背,片刻后道:“来人,重新上一杯茶过来。”
“少夫人,这?”
轻鸿本想说这画屏丫头,也没有多得少公子喜欢之类的,却被怜花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马上就有丫鬟重新端了茶过来,画屏再次将茶举过头顶,恭敬的奉给了怜花。
怜花丝毫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喝了口茶,就让轻鸿将人给扶起来。
“既然是伺候过长生的人,以后就别以通房和奴婢自称了,抬为小妾吧,你自行去长生那里说一声即可,我这边已经应下了。”
轻鸿和画屏同时瞪大了双眼。
轻鸿是不愿意相信怜花会作此决定,她这才刚刚大婚呢,新婚之夜都被别人抢占了去,哪里还能这般上赶着给自己夫君抬小妾的?
画屏则是不敢相信,新进门的少夫人竟如此大度,她是真的要抬自己为妾,还是后面憋着什么坏水?
可画屏自己是没有胆子,敢去管长生面前晃悠的,她本是夫人的贴身丫鬟,管长生刚回来那阵,被父母逼婚到不行,还把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画屏硬塞到了他房里。
少公子平日里冷情冷性的,府上大把年轻好看的丫鬟,他从未正眼瞧过,唯一一个能说上几句话的,就是这个被他派来伺候少夫人的轻鸿。
轻鸿是家生的丫鬟,父母多年前又为维护管家意外故去,她便一直受惠养在府上,轻鸿的地位是府里其他丫鬟都比不了的,就连这个已经被称为通房的画屏,见着她也是要矮人一节先叫人姐姐的。
再说这个画屏,管长生瞧着她机灵,又是自己母亲安排的人,不好做得太过,便私下里与她约法过三章。
人前她是他在府上唯一的通房丫鬟,替他挡些烂桃花,顺便免去父母的忧虑。
人后她却是连少公子的一片衣角都没碰过的,更别说爬上他的床榻了。
“少夫人,这可使不得,少公子曾说过不纳妾养小的。”轻鸿跪地道。
怜花将她扶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额头,道:“以后不用动不动就下跪,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规矩,我乏了,轻鸿,你让她们都退下吧。”
“是,少夫人。”轻鸿讷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