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河就那么不近不远,默默跟了她们一路,直至看到戚府的朱红木门,才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戚诗染给叫住。
“你来这里做什么?”戚诗染问。
“附近几个州县都不太平,我,我担心你们会受影响,所以过来看看。”蓝星河挠了挠头道。
戚诗染定定的看了面前的少年良久,他黑了又瘦了,比初识时沉稳干练了不少,埋怨的话终是没说出口。
他不愿娶她,那就让他看着旁人娶她好了,如果注定不能嫁他,那嫁谁又有什么要紧?
戚诗染狠了狠心,转过身去背对着蓝星河,强忍着泪水道:“你现在看过了,可以放心了,我很好,三日后我戚家公开招婿,恐无多余时间招待你,我们就此别过吧,相识一场,望君珍重!”
戚诗染说完未作停留,一路流着泪进了家门,身后的丫鬟没忍住细声问道:“小姐,这?是几时定下的招婿呀?”
“刚定下的,去禀告老爷夫人,准备着吧!”戚诗染抹了把脸上的泪,苦笑着道。
巷子口,蓝星河呆愣的立在原地,她的那几句话,似尖刀利刃扎在他心口,痛得他不能呼吸,红着眼眶连夜逃回了山门。
三日后,戚府挂起了红绸,大张旗鼓的摆了台子公开招婿。
戚家富庶,戚诗染也是温婉可人。
虽然上门女婿的名声不好,可前来应征的青年才俊,还是乌泱泱来了一大群。
戚诗染踏上高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年。
他今日穿的是常服,更显温润儒雅,四目相对凝视许久,他眼眸中不再是逃避之色。
她淡笑着垂下微微泛红的脸颊,走下高台,在慈祥的老父亲耳畔,报下了那个刻骨于心的名字。
就这样,蓝星河被一顶大红花轿抬进了戚家大门。
他们的婚礼办得热闹温馨,以致于戚诗染曾一度以为自己嫁给了心慕已久的爱情。
是夜,喧闹繁华落尽,蓝星河挑开大红盖头,戚诗染没看到他面上有半点成亲的喜色,他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她。
闷坐片刻后,蓝星河道:“诗染,你睡床,我,我睡外间软榻。”
他说完不给戚诗染任何解释,逃也似的躲到了外间。
戚诗染呆坐在床榻上,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尤其是今日成亲礼的细节,确认没任何不周到之处后,不由得苦笑。
上门女婿名声是不好,可好在她温柔细致,事事都替他着想周全。
他毕竟是个修士,兴许就只是害羞了些吧。
“星河,今日你受累了,就早些休息吧,往后不必如此拘谨,你是我夫君,我自当敬你惜你,府上的人亦如是,你若有事一定记得要与我直言。”戚诗染红着脸说道。
只一道屏风之隔的外间软榻上,许久后才传出一个不带任何情绪的轻嗯声。
戚诗染内心是难过的,大婚之夜如此这般相处,难免有些失落。
她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也或许是两人成亲太过仓促,蓝星河还不适应,可这一切却仅仅只是开始。
后来的日子里戚诗染加倍的对他好,小心翼翼照顾着他的一切感受,万事都以他为重。
可她发现,她越是对他好,蓝星河就越躲着她。
成婚不足两月,他们便没有任何理由的分房而居了。
其实对于戚诗染而言,分不分房意义不大,因为自始至终蓝星河就没碰过她。
人前他对她百般温柔,细致体贴,举止也会偶有亲昵,照顾起家里的生意来,也是学什么像什么。
对她父母更是尊敬有加,就连府里的下人,他都是谦和有礼的,可人后呢?
戚诗染也曾找他吵过闹过,他都任打任骂,还总能耐着性子哄她。
以致于所有人都觉得,从前那个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变得刁蛮任性蛮横无理了。
就连戚父戚母都觉得她不可理喻,而这一切还得多亏了他们的好姑爷足够宽容大度。
戚诗染就这么不被理解的濒临于崩溃边缘,她时而狂怒暴躁,时而静如止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快成神经病了,身边唯一心疼她的只剩一个贴身丫鬟。
日复一日的过了两年,父母亲开始将催子提上了议程,蓝星河也隔三岔五的被逼进了她的房中。
从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她也曾有过许多期待,毕竟那是她爱进骨子里的人,她也曾替他找过各种借口,可一一验证后只徒留伤悲。
他没有任何难言隐疾和不良恶趣,是个一切都正常的男人,身边也没有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