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诗染发泄完就走,一回头却迎上了女帝探究的目光。
她一时没忍住,戏谑道:“女帝不是一直都说我仗了他人的势吗?喏,就是他喽,上天庭里前途不可估量的上生星君,他就是我勾搭过的野男人,哈哈,说到底还是我戚诗染好本事不是!”
“诗染,为何要这么说自己?”还不待女帝回应,蓝星河很是难受的开口说道。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他们不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戚诗染回眸冷声道。
蓝星河看了看在场的几人,又看了看不远处还在窃声议论的女帝的一众下属,眸光暗了暗。
“戚诗染是我飞升前的发妻,她貌美贤良,至情至性,是我蓝星河此生挚爱。”
蓝星河掷地有声,众人闻言一片哗然,就连薛郾和怜花他们都不免有些唏嘘。
洛春城的脸色最是难堪,在郾归城众人眼中,他就是戚诗染从人间掳来的男宠之一,还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上生星君竟然会是戚诗染前世的夫君。
戚诗染原以为蓝星河还是如前世那般,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说,好赖不论,只留她独自一人面对所有。
“哼!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戚诗染拂去脸上的泪,过往的那些伤太过不堪,她不想重提,凄然转身朝着洛春城走了过去。
“怎会没用?前尘过往皆我一人之过,修什么仙?成什么大道?在你饮下那碗汤药时我就已经后悔了,诗染,是我对不起你。”蓝星河悔不当初道。
前尘旧事涌上心头,戚诗染却选择了将头靠在洛春城的怀里,她双手环住他的腰,闭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继续泪流。
她出生在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家,父母鹣鲽情深,双双高龄才得她这么一颗明珠,自是如珠如宝般呵护着长大。
戚家家大业大,又是当地的慈善世家,声望极高。
戚父却毫无重男轻女思想,更不曾屈从祖辈压力,注重子嗣而娶妾纳小,一门心思只扑在生意上,闲暇之余还不忘照顾妻子疼爱女儿。
而戚诗染也是自小就跟在父亲身边,不论是经商还是理家,她都学得有模有样,一度成为父母亲的骄傲。
长大后的她,不光出落得亭亭玉立,还是一把治家的好手,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可却从不曾议过亲。
那是因为父母亲都尊重她的个人意愿,但凡她露出一丝不悦,或是摇个头什么的,那不论是多优秀的男子,父母亲绝不私自作主强塞给她。
那年春寒料峭,她尚是二八年华,领了几名会武的家丁和贴身丫鬟,去远郊的庄子上查看收成。
不料路遇劫匪,几名家丁死的死伤的伤,她和丫鬟也被五花大绑,说是要带上山去当压寨夫人,拉扯之下刚好被下山历练的蓝星河及时救下。
那少年一身淡蓝锦衣,凌云之姿,手中剑气随风舞动。
只一眼,从前似乎不开情这一窍的戚诗染,瞬间就沦陷了。
蓝星河本就是下山历练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必然,见两个姑娘都被吓坏了,便又主动提出亲自护送。
少年是性情温和品行端方,女子也是秀外慧中温婉贤良,短短几日相处下来,两人好感递增。
这一护送,便是将戚诗染给护送到了戚府大门口,夕阳下两人依依不舍话别。
入夜,戚诗染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终是下定决心,领了贴身丫鬟悄悄出府,寻去客栈敲开了蓝星河的房门。
“蓝星河,我,我喜欢你,你愿意娶我吗?”戚诗染红着脸很是直白的问道。
蓝星河张了张嘴,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面前这位姑娘家世显赫温柔善良,且先不说他是否配得上人家,就单说他一门心思只为求仙问道,这若是应承下来,不是明摆着坑了人家一大好姑娘吗?
见蓝星河久久不语,戚诗染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她知他志在翱翔万里,又怎会为她屈栖于这一小方天地,终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她忘了自己是如何狼狈逃窜回府的,自然也不知她走后,蓝星河又是何其痛苦不已。
戚诗染的世界里从此没了蓝星河,就像那个一身正气的少年,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她依旧忙着经营家里的生意,忙着照顾年迈的父母,也依旧一个人。
两年后,临近的州县大旱闹了饥荒,戚家开仓放粮,布施逃难而来的灾民。
领米粮的长队里有痞子闹事,戚诗染闻声出棚去处理,却反遭痞子调戏,身边的家丁还未及出手,那几个痞子就被一蓝衣少年一一打倒在地。
对上那双漆黑闪亮的眸子,戚诗染微微一怔,朝着那少年俯身一礼后,带着丫鬟匆匆离去。
天擦黑,灾民散去,戚诗染交代好后续事宜,便领了丫鬟先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