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血浇落在雪地上,马蹄疾踏,和成雪泥,时不时的溅到人的身上、脸上。
为了更好的在这雪窝中隐藏身形,入口的戎狄军只穿了棉衣御寒未曾佩甲,僵冻之下与亲卫这种近身格斗高手相比,简直是倒下牛羊--任人宰割。
看着不远处的入口,亲卫们高声喊道:“速杀出一条血路,护送陛下离开。”
夜逸风被人强行护着往外冲。
“拦住他们!”见东武军冲出包围,戎狄兵高声惊呼,“不能他们活着逃出去!快拦住!”
“废物!一群废物!”眼瞧着到嘴的鸭子飞走了,木什海狠抽着马鞭松开了钳制着女人的手,带头追了上去。
手腕处的酥麻感持续麻痹着,身子依旧被紧箍着,月轻玉目光流转袖中的血玉簪悄悄滑入手中。
握紧、蓄力、月轻玉借着木什海打喷嚏的时机,狠狠的向那马颈处刺去。
马儿浑身的热血自伤口处喷出,疼痛难忍的高扬着马蹄,狂躁的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木什海气喘吁吁的捂着左肋,想来刚才那一下摔的不轻,相比之下月轻玉平静的躺在雪地之上,任由寒气侵蚀,洋洋洒洒的雪花自高空坠落,不远万里与大地相逢。
纵使数月之后春回大地,粉身碎骨亦是不改衷肠。
能重来这一生,她亦是不悔。
“有这样美的雪景葬我,死也值了...”月轻玉浅笑低喃,似疯若狂。
“我杀了你!”
意外!
木什海的挡下了刺向月轻玉软腹的长枪,睇了她一眼,翻身上马:“她活不了的,留她在这儿那东武皇帝才会去而复返!”
夜逸风闻听烈马嘶鸣之声,眨眼再看...那马背上早就没有月轻玉的身影,便知她必是被摔落马下。
看着木什海身后呼啸而来的骑兵,夜逸风只觉着自己的心都被那马蹄踩的稀稀烂烂。
抽出亲卫身后箭筒中羽箭,搭箭拉弓,鲜血从射穿的窟窿里汩汩的冒着…
疼到麻木失觉,夜逸风紧凭着肌肉的记忆将弓拉的满了又满,泛着寒光的箭矢,箭出必封喉!
木什海睁大的眼睛,慌忙的躲闪,然...
一箭发,万箭发!
自夜逸风的身后,密麻的箭雨洞穿着戎狄军的喉头。
轻千寻所率大军先至。
“不要!”夜逸风嘶吼着,奋不顾身的向那箭雨的方向跑去。
疼痛自心口蔓步全身,五脏被搅的寸断,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
“不要!”
“不要...”摔倒、爬起,都不知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多少遍。
“停止射击!”轻千寻看着夜逸风疯魔的向敌军跑去,心生不安。
他看不到那银雪素裹的大地上那一抹鹅黄,似柔桑破土的嫩芽,现下看来...了无生机。
木什海身中数箭,看到与自己手中如出一辙的钢箭和奔袭而来的崔家军旗瞳仁不自主的放大。…
“撤!”
木什海不会蠢到自己送上项上人头,已无大胜的可能但也绝不会让自己输的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