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冲劲的一掌带着取人性命的怒火。
崔青山没有躲,硬生生的接下了。
冲劲一掌,身子被重重偏向一侧,嘴里冲出一股血腥味儿。
“住手!”王雪莜上前,摇头示意。
静置片刻,崔青山屈指抹掉嘴角的血迹, 吊儿郎当的嗤笑了一声,眼底却是伤极,“小哑巴,自始至终你都不曾信过我半分!”
“也好,追杀崔三平乃是我崔家的事,清理自家污垢不劳任何人动手, 我崔家军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人,今日做不到清理门户自证清白,我崔青山这条命赔给诸位便是了!”
说罢,朝外走去。
南乔一言不吭的跟了上去,月武拱手道:“我率暗卫跟上去,城内请西城王和夫人主持大局!”
*
寒风刺骨,一身甲胄的月少堂坐在马背上,阴脸愁眉。
大雪无痕,茫茫一片难查踪迹。
想到夜逸风只身入虎穴,宽城那又不知出了什么样的大事,月轻玉那身子骨儿可万般禁不起折腾了,更恨不得将木什海扒皮拆骨。
身后一队崔家铁骑逆风而来,言称查到木什海的踪迹。
“将军,尚不知宽城发生了何事...”副将低声提醒,今日连番生事,心中难免生疑。
月少堂倒没有疑心崔家军会害他,踏马上前崔家军下马行礼赔罪:“皇后娘娘为我崔家军所累,少帅已率兵前去救人还望...”
“什么为崔家军所累?”月少堂急的下马一把抓住那兵卒的衣领,勃然变色。
“是..少帅查出崔三平乃是木什海的暗桩,今日劫走皇后娘娘就是为的要挟陛下束手就擒, 定..定国王息怒,救陛下、皇后要紧啊...”
恍如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月少堂一双拳握的骨节直响,冷意自眼底蔓延全身。
“我女儿若是出了事,我要你们少帅陪葬!”
出了愤怒和焦急,月少堂脸上再无多余的表情。
“还不带路!”副将疾声呵斥着那目瞠口哆兵卒。
月轻玉以为重回过去,作为先知者心悉所有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便可规避掉道路上按规律出现的风险,纵使她无法成为最终的赢家,但是会输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她。
而她想要拯救的人,想要弥补的遗憾,一定可以重新再来一次。
如果绿筠的死让她的幻想裂了一条缝隙,如今眼前的这一幕便是再度将她拉回了记忆的深渊。
人不要走错路,最好一步都不要!
木拓随军献上的除了冬香还有滨州战场上捡拾的钢弩,虽只有数箭却足以要了夜逸风的命。
“快走,走啊!”
语气焦灼急迫,一声声,哀哀欲绝。
“美人儿放心,不带上你他是不会走的!”木什海贪婪的吸吮着月轻玉发间的香味儿,那一声坏笑纯粹而又恶意满满。
山坳中, 四周杀声震天...…
要么冲出去, 要么退出去。
夜逸风外围围了一圈精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东武军奋力用刀剑抵挡流水般的刀阵和不断射来的箭雨,夜逸风耳边全是惨叫声,自己也浑身是血的凭着意志去杀,意图在戎狄军重重包围下撕开一个口子。
那是一条鲜红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