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球台前,莱特向老板借了球杆。他十岁就跟着奥利佛跑到赌场玩,与赌博沾边的游戏都格外精通,不过他的兴趣一贯来的快去的更快,玩了一阵台球就扔了。莱特掂了掂球杆,瞟了一眼埃文斯,埃文斯从容不迫的站在桌旁,仿佛无论发球权在谁身上,赢的都会是他。
莱特深吸了一口气,挽起袖子,瞄准了母球的位置。
开球。
红色的小球贴着桌面,轨迹完美的入洞。五颜六色的小球在桌面散开,莱特调整了一下姿势,确定拉杆的距离,目光紧紧盯着下一枚目标球。桌上的小球逐一减少,只要入了八球就算赢,莱特有些兴奋。他不想要埃文斯的匕首,但和任何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在公平竞争中赢了成人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
妮娜站在球台旁,见莱特连连告捷,不禁面露喜色:“这样下去用不着大叔上场,我们就赢了。”
“未必。”吉尔伯特冷静的说,“这人一到最后关头就容易出状况,尤其在得意忘形的时候。”
吉尔伯特话音刚落,莱特的最后一击落了空,目标球滚出了台面。莱特气得跳脚,埃文斯抱着球杆走过来,拍了拍莱特的肩膀:“快认输吧,叔叔要全力以赴的上了。”
莱特最恨被当作小孩子对待,不由恼羞成怒。但埃文斯一开局,他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球一个接一个落袋,吉尔伯特仔细观察着埃文斯的动作,从出杆到收杆都经过了周密的计算,而且埃文斯非常擅长控制臂力。吉尔伯特的食指敲着胳膊,眼神慢慢凝重。
球杆顶在白色母球上,只剩一个黑球了。埃文斯活动了一下肩膀,俯下身,周围聚满了围观的客人。莱特拿胳膊肘撞了撞妮娜,苦着脸说:“要是待会儿大叔让你陪酒,你就勉为其难的去一次嘛。”
妮娜狠狠踩了他一脚。埃文斯正好击出最后一杆,漂亮的解决了最后的黑球。周围传来叫好声,埃文斯收起球杆,莱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吉尔伯特,吉尔伯特望天。
“愿赌服输。”莱特壮士断腕般憋出一句,“你的匕首一定很贵吧?男子汉敢作敢当,既然我输了,就算今后一辈子做牛做马——”
埃文斯放声大笑。莱特呆住了,埃文斯拍着他的肩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行了,没人要你的东西。你打得已经很不错了,别介意啊。”
“不行!”莱特连声道,“输了就是输了,你先立个字据,我现在可能给不起,但将来一定会还!”
埃文斯挑了挑眉,见莱特一脸坚决,只好问道:“我没想到要什么东西,你怎么还?”
“与匕首同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
吉尔伯特皱了皱眉,莱特无视他警告的眼神,拍着胸膛保证:“我最恨不守信用的人,将来一定会还你。”
埃文斯生平第一次遇到有人追着还债,只好叹了口气:“这样吧,等我下次见到你,再告诉你赌注行吗?”
“一言为定!”
两人清脆的击掌。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直在拼酒。莱特的酒量不差,埃文斯更是酒到杯干,豪爽至极,醉意一上来就打开了话匣子。
“生意?不过是老头子非要我跑一趟,我又没有糊口的本事,不敢不听话。”埃文斯一拳捶在桌上,震得酒杯哗哗作响。莱特问道:“你要找谁?说不定我认识。”
埃文斯放下酒杯,从登山包里取出一幅沙画放在桌上。画中一片空白,接着沙粒流动起来,画中浮现一个男人的轮廓,他的颧骨很宽,嘴巴又阔又扁,留着一把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