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气极想哭:“说了你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不适合在一起,你为什么偏不听?”
“先不说你跟阿是感情深浅,你看看你们才结婚多久,当初办一个婚礼花了多少钱?彩礼给了多少?好好的一个家,真要被你给糟蹋没了!”
一直任凭二老责骂的当事人忽然霍地起身,一语不发地提步就走。
从父压低声音喝问:“你去哪?”
“出去抽根烟。”
颓丧坐下,从母痛苦捂脸:“这都遭了什么孽啊,一扯上那个女人我们家果然要倒大霉。”
独自一人来到消防通道,从沿掏出烟盒,烟蒂从一根、到两根,最后堆成了小山。
从安夫妇在隔日才上门看望,好像里头躺的人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
两人畏畏缩缩地进门,环顾一圈病房,发现从家的人都不在,这才直起了身板。
从是看见他们时,寡淡的面容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两个人意思性地提了一袋水果、一份从家里用外卖盒装出来的饭。
上上下下看了女儿一眼,从安还算和颜悦色:“身体怎么样?”
从是没回答。
吕三月开口化解丈夫的尴尬:“我带了你爱吃的腊肉,”一边说话一边把塑料盒打开,拖了张椅子坐在病床旁:“饿了吧,妈喂你。”
瞥一眼那滋滋冒油的饭菜,从是语气算得上冷淡:“我刚流产,不适宜吃这些。”视线上移,对上她那双故作关切的眼睛:“而且,我从来不喜欢吃腊肉。”
当事人一闻言,面上立即讪讪的。
见状的从安有些不悦的斥了一句:“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别过头,她不再言语。
病房里沉寂了一会儿,吕三月只好将饭盒重新盖好。
“怀孕了怎么不说?”说这话时,他语气多少有些不足。
“爸,你们俩为什么不生一个孩子?”被问的人反问过去,口吻没有起伏,叫的那一声‘爸’也仿佛是在叫一个陌生人而已。
这问题来得太过突兀且没头没脑,夫妇二人完全没有预料到。
“你看我们住在筒子楼里就应该知道,哪来的钱再生一个,你以为养你不用花钱吗?”他说着话,随手从袋子里拿了一个苹果出来:“要不要吃?”
没得到回馈,自己一边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了擦,一边在病床一角坐下,咔嚓咬了一大口。
“小学到初中这个阶段,我是受的是九年义务,高中时我就在做手工、接兼职赚取生活费,大学更不用说,从小到大加起来,你在我身上可能花了不到7万。”
从安是从没算过这些的,且一直觉得自己不断在她身上花钱,现在经对方这么一说,才忽然醒悟过来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多少有些不悦:“你算这么清干什么?”
“我结婚的那些三金、礼金,你一分都没有退还给我,我想可以抵你这些年养育我的那些费用了吧。”
“你什么意思?”这话令他眉头越皱越深,已经有想要发火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