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的另一端,从沿早已经来到了医院。
他在照料仝茹的生活,替她装开水,替她擦身子,将她抱到卫生间,就像那天对待妻子从是一样,不同之处,洗澡换成了擦身而已。
仝茹住的是私人病房,两个人没有被任何人打扰,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凝视他、跟他说话。
“我想吃个桃。”而今的她受了伤,得到爱的人的照料,言行举止都有了撒娇的意味。
从沿便取了水果刀,从探视的那几个袋子里找到桃子,随手拿了一个出来削皮。
她安静地看着,在他跨进病房的那一刻,脸上的幸福就没有消失过。
周边没有碗具,他将削好皮的桃子切出一小块,她吃完一块,他再切一块,脸上神色不像往常那样寡淡:“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你我的号码都换了,我还留着小灿的QQ,前两天问的,只是一直不好联系你罢了。”她吃着桃子,老实回答。
“以后开车小心点。”
“好。”
“你住院这几天要是吃不惯医院的东西,告诉小灿一声,让他送过来。”
“我不能跟你说吗?”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桃子上,似乎很专心为她切块:“我不方便。”
嘴角的笑意略微一僵,默了默,仝茹没再说话,脸上也有愧疚一闪而过。
似乎是有心让时间走得慢一点,她吃桃子的速度也很慢,一只不大的毛桃,解决完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起身来,他将果核丢了水果刀放下,又走回到她的床头蓄了杯热水,将杯子靠近床边一点,最后问:“还需要什么吗?”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你。”
从沿没答她的话:“很晚了,我需要回去了。”
可才刚转过身,她的手在下一刻拉住他的,盈盈目光将他凝望着,带着一丝恳切:“陪我,行吗?”
他不言语,内心挣扎犹豫,纠结难安。
权当他默认,仝茹手上用了劲,将他一把拉到病床上来。
他的手条件反射地撑在床沿,两双眼睛近在咫尺地对视上。
她的目光裹着太多的情意,温柔的从他的眉眼,一寸一寸地划过鼻梁、人中、嘴唇。
将他拉近,她倾身吻上他的唇,撞开了道德的那一份禁锢枷锁!
触碰到对方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思念也在同一时刻寻到发泄的出口,双臂将他揽得越发紧。
病房灯被摁熄的那一刻,从是的眼前也同时陷入一片黑暗,唯一的光芒就是窗户照耀而进的微弱的月色。
她的目光透过眼前这扇小小的玻璃直直地扣住,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可见丈夫爬上了床!
就像要让萌生的爱意彻彻底底烂死腐坏,她固执地站在门口看着,亲眼看见一件件衣服从被子里掉出,杂乱无章地在地面铺陈。
浑浑噩噩地离开医院,从是像个行动迟缓的老妪,一个人缓慢又艰难地扶着医院大楼的围墙步步行走,眼睛里一点泪都没有。
她身上穿着睡衣,手上只拿了一个手机跟钥匙,深秋的夜风吹得她的衣服贴附在身上,勾勒出的体型单薄到似乎风可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