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心里的怪异感愈发的重,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明明身姿样貌还是一样的,内里的东西却好像截然不同。
他怎么能前一秒还泪眼朦胧地求她别走,后一秒就微笑着对白嘉宴说我是她弟弟,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想问的吗?”周冬忍突然开口。
时晴迟疑着走近,身体绷得很直,那是一种面对危险时下意识的防御姿势。
她皱眉思量片刻,本来是想问你怎么了,可脱口而出的却是:“离白嘉宴远一点。”
周冬忍去捏鱼食的动作一顿,马上就恢复了,这一次他多捻了几粒,一落到鱼池里便被一尾橙红锦鲤抢去了。
他没有接时晴的话,反而把鱼食小瓷罐放在假山上,从脖子里把玉坠掏了出来,在时晴惊诧的目光中,缓缓道:“还记得它吗?我这几年一直戴着,从来都没摘下过。”
时晴只觉得难堪,这玉坠简直代表着她愚蠢的过往,她一看见它,就想起墓园里阴冷的风。
“你到底想干什么!”时晴压抑着声音质问。
周冬忍的瞳孔黝黑发亮,他盯着时晴唇上明显被咬过的痕迹,突然发疯似的搂过她的脖颈吻了下去,这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吻,处处都透着狠厉。
时晴猝不及防,等她意识到自己和周冬忍在做什么的时候,立马挣扎起来,在两人动作间,鱼食罐被打翻落入水池,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吓得鱼四处逃窜。
终于,时晴狠狠地咬了周冬忍一口,摆脱禁锢。
啪!时晴在周冬忍脸上甩了一耳光,她喘息着擦了擦嘴,咬牙切齿地骂:“你疯了!”
周冬忍看着时晴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头看漂浮在水面上密密麻麻的鱼食,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刚才亲吻的甜蜜,喃喃自语:“这么多鱼食,你们明天大概都会撑死。”
时晴疾步回到屋内的时候恰好碰上端着果盘的姚芷娴,姚芷娴被她脸上还来不及消散的震怒吓到,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是要送到二楼吗?”时晴没心情去顾及她的情绪,直截了当问道。
姚芷娴点头,强撑着笑了笑,“厨房里还有,我去拿给你。”
时晴说了声不用,走上前把她手里的托盘接了过来,语气冷冷淡淡:“我去送,您休息吧。”
她转身刚走两步,身后的姚芷娴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时晴微微回头,侧头看她,皱着眉,面色已是不愉,不耐烦地说:“有事吗?”
姚芷娴的嘴唇抖了抖,手心攥着衣摆,好不容易才把话问出口:“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时晴一愣,突然又笑了,但是这笑听起来并不刺耳,只是异常干瘪,没有什么内容和灵魂。
她只是觉得有些没意思,没意思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巴巴送上门来和这帮人撕扯,这么久了,依然没完没了,个个儿都想捆住她的腿,从她嘴里扒出点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