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的肤色偏白,双眉雅致有型,棕色的碎发遮住一对暗邃幽深的眼。他的五官俊雅精致,唇形微微上扬,笑与不笑都如朗月清风,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润气息。
“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男人呛伤后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有一些嘶哑。但听在楚之汀耳中,意外有一种残缺的美感。
“嗯?”
陆宴尾音微扬,无形之中,带着一抹让人难以与之抗衡的撩。
楚之汀终于回过神。
腰被眼前男人的手臂半揽着,楚之汀心里有了一个认知:这男人只是面容清俊,关于力量,他平时应该很爱健身。
自己九十几斤的重量压在他臂弯处,他却始终脸不红心不跳,手臂平稳而结实。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楚之汀说着日语,假装自己是外国人。
同时,她心里抱有侥幸,只要语言不通,她马上就能溜之大吉。
但她没想到,陆宴听懂了她的话,甚至发音比她还要标准,是纯正的东京口音。
“我说你走错病房了,这是什么1003号房,我的病房。”
楚之汀一时失语。
自耳蜗里发散出的热气,灼得楚之汀无比局促,她突然扣上棉袄的帽子,充满歉意地向他鞠躬:“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我走错楼层了。”
话落,她低着头,转身快步进楼梯间。因为慌乱心虚,楚之汀没有等电梯,而是选择了费时费力的台阶楼梯。
看着远去的背影,陆宴也没当回事,推门进房间。
*
*
嘭——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际,满眼都是迸溅而出的刀削利锐的车子碎片。熊熊大火在聚燃,急救车的声音呼啸而过,眼前的路面上死伤者无数。
“救命……救救我……”有人在求救。
傅锦楼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一团被火烧得黑黢黢的女人。
她沾染鲜血的双手扒着车窗的残骸,死寂一般的眼神透过浓烟,毫不避讳地锁着他。
“救救我……”
求救的声音是她发出的。
但却看不清她的脸,一片模糊。
傅锦楼下意识伸出手。
可当他的手出现在视线中,刚刚充斥在自己眼前的景象已经全部消失,变为了一片虚空,是雾蒙蒙的灰色。
手掌倏地膨胀变大,突然,方向逆转,本属于自己的手掌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视线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是……不是这样的……”
清冷月色斜射进窗,透过一整面光洁玻璃,照映在了床上男人苍白却痛苦的面容上。他在梦呓,额头一层薄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久久被困于幽梦的男人瞬间睁开双眼,疲倦的眼皮褶皱衬得眼窝深陷。夜色之中,傅锦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漆黑的瞳仁纹丝未动。
随后,他便发现,上次受过伤的右手依旧在抖,以一种诡异而病态的速度。
左手按住右手,他却发现,两只手都已有压制不住的架势。就像上次病发时,双手颤到需要挣裂神经舒缓。
药,打药。
没有开灯,借着零星透进室内的疏散月光,傅锦楼俯身在床边,颤抖着手拉开抽屉。
绑住橡皮筋,傅锦楼拆开注射器包装,抽光了一管药剂。随便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他动作熟练地将针管中的药液推进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