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说了这话,并不能安抚到她。
汤博诚既然动用了桂系的势力,便不会善罢甘休。他从来就执着。
小时候自己若是不愿意跟他一起玩,他就能在门外等一天。最后害得她爹娘都过意不去,派人过来劝她:好歹不要做得太难看。
她倒不是多讨厌汤博诚。只是不喜欢他缠得太紧。若不是那晚都督突变,汤博诚忽然用强,她最后恐怕还是会嫁给他的。
其实,昨日见了桂系派来的人,形势却是不似杨正得嘴上说得那么简单。
“这是要迎禤小姐回去正儿八经纳了的。杨都督也说了,两家本就是故交,禤小姐嫁过来,于大家都好。不然,就算天涯海角,也休得安宁。”
这是来人的原话。
杨正得哪里敢说给表妹听。他自己听了都气死了,若是说给表妹听,表妹得气晕过去。
人家正儿八经的四朝重臣的嫡孙女,去给你一个末流世家做妾?不说禤家不同意,他们杨家也看不上汤家的行径。
杀父之仇在前,竟然还有脸强抢贵女去做妾。
杨鼎言听完就将那人赶了出去,气好一会儿顺不下。只是气归气,那桂系谭家,在广州还是有那么一些势力。
原先广州便是桂系占据,如今虽新任了粤西的大都督,但桂系树大根深,目前仍然没能全部拔出。
他担心的,还是那些人钻了空子,偷偷派人强抢了清涟走。
这书院看着大,也算受尊重,却拦不住那些兵混子的枪。
“张先生可有回信?”
那来人给了三日的时限,今日已是最后一日。
杨鼎言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张先生应当不在广州。若是在,想来愿意出手相助。
见此,杨正得也是一脸愁云惨淡。
清涟一人呆在房内,舅舅不许她知道这些,但她又怎能心安理得地等着舅舅为她解决一切。
她心里想着,若是实在不行,大不了随了他们去,再伺机杀了汤博诚汤显业,也算为父报仇了。
到了晚间,她辗转难眠。隔着窗棂望着庭中月,也静不下心。
人都想活着。若非别无选择,谁想走那条同归于尽的路。
正心中惶惶,忽然便听到二表哥隔着门小声喊她。
“阿涟,快点,张先生的人来了。”
清涟随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起身,开了门随二表哥出去。
“怎么了?”
二表哥一脸鬼鬼祟祟,也拉着清涟弓着身子,快速往莲韬馆的小门挪。
“到了车上再说。”
似乎事态紧急,二表哥当下已无暇与她详说,只拉着她匆匆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