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将碧落天刃收回,目光落在千懿身上。
多日不见,竟也生出如隔三秋的错觉,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王子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么。”还是她先开口:“难道是容靖那儿又……”
“只是想见你。”容渊打断了她:“我只有一件墨羽衣,给了你我就没法去天印。”
“那……”直白地讲出来,是他的风格,她忽然不知道怎么接,平日里一来一往都是公事:“要不要聊一会儿。”
那边倒是饶有兴致地等着她回话。
“王子是想跟我聊聊么。”千懿笑答:“今日天气不错。”
“已经要说这种话来圆场了么。”这回是他笑:“不如不要在这儿站着。”
千懿环顾这后院,这个地方比自己从前的和苑大得多,自己站着的位置应该是以前的小花园,不过现在举目所及之处都种上高大的雪松。
“不如沿着这条路走走。”千懿提议。
他望一望那伸进林子里的路:“走吧。”
就这么并肩走着,千懿抬头去看,试图找些话来说:“王子刚刚练习的剑法,是蓝宇神族的剑谱是么,我不懂剑,可剑谱看过一些。”
“嗯。”他的肩膀跟她碰着,气息也就在她身边,他忽而停住:“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嗯?”千懿偏过头:“怎么。”
“那天是我唐突了。”容渊这才说到正题上,停下转过身来:“我没有怀疑过丘玥,只是对你,想为你做些什么。”
“我已经忘了。”千懿猜到是说这个,但心中却从未记过他说了些什么:“我知道王子是想要帮我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些:“我没有生气。”
“我知道你救了我,在轩辕学宫那个密室,但我什么都忘了。”她说:“抱歉,如果那天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真的是因为我脑子全乱了。”
“王子,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
她仰头看去,是他温柔的眼眸,薄薄的唇微动。
“你这句话,是对“王子”说的还是对容渊?”他凝眸看她。
“是你。”千懿说:“你是王子,也是容渊。”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这儿还是原先那片小森林,雪松的枝叶漫着潮湿水意,即使再过五百年,也依然是如此。
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她面前,熟悉的青檀与柏木气味环绕着她,被阳光照着,一时间从千年大祭那日一直到昨日的回忆悉数涌来,从始至终他都一直在护着她,太多事情都历历在目,她仍旧惶惑,却止不住想要向他走。
即使是乱世,但无论外面如何,这个怀抱总该是无限温暖的。
“你那日问我,若是天下大定之后该如何。”他忽而转身:“若是天下大定,我想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可我只是……”千懿被这直截了当砸中,脸更热了,平日里怎么都是伶牙俐齿可现在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我没有爱过任何人。”容渊低下头:“可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我要去救你,我要让到我身边来。我相信我不是自作多情。”
“容渊……”
他一下抱住了她,很轻,而后越抱越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拒绝他,这把出鞘的利刃在此刻,犹如晚秋黄昏的暖风,甚至不真实。
“别离开我,我说的每个字你都听到了。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