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懿一下子站了起来:“灵兽到了西城?那边的人呢,有受伤的么。”
“没有。”容渊说:“铁牙里面,有很高灵力的驯兽师。”
千懿看着他。
“不信我?”他半抬着眼。
“那些灵兽都不是好对付的。”千懿说:“驯兽师在哪儿呢。”
“不然我带你去西城看看?”容渊说:“御星也在那儿呢,他想和我一起来,被我按在西城府。”
重生之后她终于深刻地明白,所有被迫付出的代价承担的命运,都要在适当的时候全部还回来,她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容渊这么一说,她才肯相信。
“对了,有件事情很奇怪。”千懿俯下身坐回容渊身边,将刚刚在密林中看到的,徐能莫名其妙的死全部告诉容渊。他微微蹙眉:“徐能就这么消失了?”
“我觉得很奇怪,但又找不出他没死的证据。”
“交给我吧。”容渊道:“刑律台里的人会去查的,至少这段时间他不能再帮容靖做任何事情了。”
那晶莹面孔就在他面前,容渊只要再往前一点儿,就是她的鼻尖。
呼出的气温热的弥漫着,一点点渗入空气里。
身后星宇辽阔,苍穹无边。
千懿看容渊的眼,向后微微一侧,却忽然想起那天在轩辕学宫廊下,容渊说“你知道我想保护你,并不因为你是我的谋士,那句话她听进去了,从那之后,他好像履行诺言一般陪在自己身边。
他是冰冷的,从眉间到眼角俱是风霜寒意,鼻梁挺拔,被修炼伤过元神却绝对会以更残酷的方式修复自身,天生的万灵战士。
唯独对她这个复仇者的骄矜总有纵容。
“我以为徐能是你杀的。”他抬手轻拂上她的脸:“这种说辞会让我更想相信。”
他手指一点点滑到她的下巴,她嗅到微微腥甜的血气。
他早已是完全的上位者,五百年前反叛的愤怒已然变作杀戮的金戈铁马,一往无前。
心被拉扯着,刺激的兴奋混合着痛苦,千懿终于明白一件事。
她只能更爱他。
她想握住他的手。
身后草丛一阵忽然一阵窸窸窣窣。
“谁!”容渊即刻回身。
没声音了。
“你也受伤了?”
千懿朝着容渊背后看,容渊的左臂上面,战甲刚好没有覆盖的地方,有血迹淡淡地渗出来。
“帮我个忙。”容渊看了看自己的战甲:“解下来。”
千懿小心翼翼地解开战甲,才发现那是道很深的伤口,看样子是被哪只发狂灵兽的尖牙利爪撕裂的。
“很深么?”背对着她的人说。
“有点。”
他动了动肩膀,将战甲松脱落在地上,自己侧脸看去。
千懿将暖热的手掌放在容渊的伤口上方,试着用疗愈术。
“你刚刚才荒原寒冰的沉睡咒,现在就别动手了。”容渊说。
“嗯?”
“天池水不是可以疗伤么?”容渊说着便向水边走去,解开衣服扔在一边。
男人的背上有几道长长的伤痕,凹凸不平。
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在密室里么?她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你好了吗。”千懿站在树后面。
那边并没有说话,只听得见水声。
“容渊王子?”
还是无人应答。
千懿从树后面走了出去,却发现水面上一片平静,就好像根本没有人来过。
“容渊王子!”她朝着水面喊道:“你听得见吗!!你在哪儿?”
她忽然想起上次被容靖带来这里,她失神的时候走到水面之上,脚下浮现出一张巨大而狰狞的鬼脸狐狸。
“不会吧。”千懿心想。
那只狐狸把容渊给扯到水里去了?
还是成了大精的狐狸。
她皱着眉头朝着水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