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奏请天家……”
耳边的声音忽近忽远,短短的话语却被无限拉长。
“请天家赐婚,赐婚公主……”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李定柔只觉全身都无法动弹,她慢慢的转动眼睛,看向对面的齐彻明,嘶哑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我……”
“你要请天家为我赐婚?”
齐彻明虽觉出不对,可也不明缘由,只得点头道,“是。”
“齐小侯爷真是好大的气量,自个得了战功不要赏赐,反而请天家为我赐婚?”李定柔强忍泪水,眼前却已然一片模糊,“原是我的错,让小侯爷误会我不死心,还缠着你……”
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定柔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都怪我送你这么个荷包,反而生了这么些误会。”
李定柔心中又痛又愧,比起对齐彻明的怨,她更恨自己不争气,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她比谁都清楚自个的心。
从没有一刻,她真的放下过齐彻明,想到这里,她忙将那荷包夺过,拿起剪刀绞了几下。
“定柔公主!”
齐彻明抬手去挡,那剪刀锋利,登时在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你这是做什么?故意让我不好过不成?”
“我没想那么多,只舍不得这个荷包。”
一番真心,听在李定柔耳中却成了假意,“好好好,既然你舍不得荷包,拿去就是了,以后我这正德宫,还请小侯爷不再来了!”
“公主,你听我说……”
“还不送客?”
一旁的侍婢见公主发怒,忙好声央告,将齐彻明请了出去。
先时丹橘见他二人相谈甚欢,便去厨房备晚膳,再回来时却见齐彻明垂头立在院中,忙迎上去询问出了何事。
“其实今日来此,”齐彻明满脸通红的嗫嚅道,“原是想托着战功,请天家为我和公主赐婚,可我先前说过那样不知好歹的话,又将退婚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不知道公主是否原谅我,也不知她心里是否有了旁人,更不愿叫她再为难,所以不敢向天家求旨,也不敢请娘娘作保,想先问过公主的心意,没想到她竟误会了,我真是该死……”
“小侯爷的意思……”
“便是那个意思,我说不出两遍了。”
“何须在这里说两遍?”丹橘笑道,“小侯爷该往紫宸宫说去才是。”
“可公主她……”
“自有我呢,若说公主的心意,难道小侯爷当真不知?”
“从前是知的,如今却是不知了。”
从前他心里没有李定柔,便能将她的一言一行,一悲一喜,尽纳眼中,如今他动了心,倒疑疑惑惑,患得患失起来了。
丹橘瞧着他愣神的模样,哪有还一点少年将军的威风,笑道,“侯爷请去吧,明日再来,公主便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