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一回来就入了宫,明日设宴庆贺,不知有多少人要向你讨教呢,”李定柔将匣子往他面前一推,“这是我送你的贺礼,打开瞧瞧。”
“贺礼?”齐彻明欢喜的接过,来回摩挲了几遍,也不舍得打开,只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匣子也送我么?”
“装的什么你打开不就知道了?”李定柔捂着帕子笑道,“匣子怎么也喜欢,难道你是个买椟还珠的主?”
“我舍不得打开。”
“你别误会,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对我来说,很贵重,我晚一刻打开,便多一刻的欢喜。”
李定柔闻言面上飞红,夺过匣子,转身走开几步,“怕你回去见了反倒失望,我现下就打开与你瞧瞧。”
“别……”
齐彻明来不及阻止,只见李定柔用指尖挑起一只圆鼓鼓的杏色荷包,上面绣着瑞兽与祥云。“不过是一个荷包罢了,里面装了些药粉。”
“这是你绣的?”齐彻明接过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赞道,“绣的好,颜色也好。”
“素日见你穿绾色的衣袍,我特寻来这杏色的丝帛,做了荷包,可相配吗?”
“相配,回头我换了衣裳日日带着,”齐彻明将荷包举起嗅了嗅,“穿心莲、紫花地丁……这几味药倒寻常,却很少见人配到一处使的。”
“这原是我在山中时,一个友人给的方子。”
齐彻明心念一动,想起了那夜里遇见的少年,忙将手里的荷包翻过来看了一下,果见一个小小的线结露在外面,忙问道,“你在栖碧山有相熟的友人?现下人在何处?”
“我入宫后,他便离了栖碧山,现下也不知在何处漂泊。”
“此人,并非中州人吧?”
“他自幼长在山中,自然是中州人,”李定柔奇怪的问道,“为何如此问?”
“我只是觉着这药方不常见,想着莫非是边地传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他不过是山中行走,比常人略懂药性罢了,你可记得三年前的大疫么?虽未蔓延至灵山观,可栖碧山下的庄子里也病倒了好多人,最后都是这驱毒的药方给救回来的,”李定柔笑道,“可惜前一阵我染病时,没把这方子提前写下,不然倒省下好多事。”
见李定柔不知中毒的事情,还以为是染了疫病,齐彻明心中痛如刀绞,他甚至想不明白,当初得知消息时,自己是怎么做到那般漠然的。
“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
“我身为大周的臣子,自然要保护好大周,也要保护好公主,”齐彻明声音越来越小,“有一事,我想问问公主……”
“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
“临出征前,我曾来正德宫与公主道别,公主可还记得吗?”
“自然是记得的。”
在李定柔心中,那一日她既是与齐彻明和解,也是与那个求不得的自己和解。
“我跟公主说过,等我回来……”
“当时你话就未完,如今你还不舍得说完?”
“我是想说,待我立得军功还朝……”
心跳的越来越快,李定柔只觉手脚都不受自个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