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来,我其实也没有太明白这一剑的奥妙,你们看到的,跟我在后山看到的,完全是两个景象......我连十分之一的剑招魂魄都没有展示出来。”
剑道天才徐藏,人生头一次为参悟不透的剑招发出了叹息,道:“后山是一个古怪的地方......层层禁制,一个金圈,画地为牢,几乎无人闯得进去。赵蕤去了一趟后山,破了一个大境界,回来以后就变了个人,像是参透了生死之间的大奥秘,然后就撒手人寰了。”
“我有幸进了后山一次,看到了这一剑。”
徐藏看着宁奕,认真道:“后山的那位神秘前辈,留下了模糊的影像,我看到的这一招......用的并不是剑,但势不可挡的那一幕,印象太过深刻。我觉得他是一位真正了不起的前辈,境界深不可测,一株草,一把伞,都可以当做剑,就这么砸下去,谁都扛不住。”
宁奕挠了挠头,问道:“这一招......就叫砸剑?”
徐藏认真道:“就叫砸剑。”
宁奕走出巷子口,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伞剑,用力举起,然后砸下。
“不错。”徐藏微笑道:“你果然没有看懂。”
宁奕有些尴尬。
“实战是最快的练习方式......比起对着木桩让你毫无忧虑的练一千下,我更倾向于让你用这一招杀人,如果杀不了,就要被杀掉。”徐藏问道:“你觉得如何?”
宁奕认真道:“我可以很有忧虑的对着木桩练一万下......可不可以让我不要被杀掉?”
徐藏摇头道:“对着木桩练的剑法,只能用来砍树,你如果想要学会杀人的剑法,就该拿去杀人。”
宁奕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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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帮,蜀山一直想要剿灭的匪帮。”徐藏看着宁奕,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砍了你好几刀,已经拜入蜀山的宁大侠,难道就这么看着百姓受苦受难?”
宁奕面色坚毅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我有仇必报。”
“好,我欣赏你。”徐藏拍了拍宁奕肩膀,从他手中接过伞剑,甩了个剑花,道:“这把剑花了我......花了你不少银子,好好珍惜,知道怎么用吧?按住伞柄,伞骨翻转,就是剑锋。”
宁奕点了点头。
......
......
大雨当中,三个人奔掠出城。
“子时,城南十八里,会有四个金钱帮的土匪骑马而过。”徐藏语气木然道:“四个人,四匹马,从打照面到行动结束,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把他们全都杀干净。”
宁奕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有这份情报,还有......为什么你还能买到这样的伞剑?”
徐藏微笑道:“宁奕,你知道这一任大隋皇帝为什么能活那么久的吗?”
宁奕知道这一任大隋皇帝活了六百年,除了修行境界高深以外......他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摇了摇头。
“因为太宗皇帝从来不问为什么,尤其是在年幼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
宁奕面色有些害臊的微红。
徐藏挑了挑眉毛,认真说道:“不要好奇不该好奇的事情......等你站在足够的高度,你会发现,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秘密。”
宁奕默默记了下来。
“行走天下,情报很重要。”徐藏低垂眉眼,道:“杀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杀,有时候只是因为一个情报的传递,结局会变得截然不同。”
很快就到了城南十八里。
宁奕拎着伞剑,站在了路中间,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大雨磅礴。
收伞而立的少年,闭起双眼,缓慢调整呼吸。
他耳旁的雨声越来越小,马蹄声音越来越大。
子时将到未到,城南十八里的官道,有马蹄声音已到。
宁奕忽然睁开双眼。
他觉察到了浓烈的杀气。
......
......
隔着一小段距离的山头,徐藏一如之前那般的站在山上,看着杵伞而立的少年,睁眼的那一刻,迸发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
裴烦蹙起眉头,望向官道那一旁。
四匹快马,三黑一红。
骑乘在马背上的四个男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身上带着与昨日苞谷堆那群人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他们是修行者?”丫头面色阴沉,扭头看着徐藏,一字一句开口质问。
“是修行者。”
“我要去帮他!”
“不许。”徐藏站在山头,一只手按在裴烦肩膀,淡然道:“只是初境罢了......而且是受了重伤的初境。”
“初境也是修行者,宁奕没有修行,他不知道这种差别......究竟有多大。”头顶星辉凝结的裴烦,拼命试图挣脱,最终无果,只能倔强咬牙道:“他凭什么能打赢?”
“凭胆气,凭剑气,凭运气?”徐藏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凭什么,但......只需要凭伞剑,凭砸剑,其实就足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