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不知道多少狂人会号称剑魔,剑圣,剑王,剑尊之类,但无人妄及剑皇之名——因为真正的剑皇,唯一人堪称。
他的行踪却与名气完全相反,从不现于人前,几乎是江湖上的传说。
哪怕是江湖绝顶高手,也难有逢之一面的机会。
此刻却站在了他们面前。
只是这一副略显邋遢的模样气质,完全出乎他们想象。
“您难道就是……”
孙兰溪嗫嚅着,每个字都要靠着挤才能从嗓子里出来。
身为第一流的剑客,天下能让他感受到压力的对手并不多,即便像罗轻寒,像五阳山里的隐世高手这些人,孙兰溪也能凭着一手快疾无比又古怪刁钻的剑术与他们过招一二。
但面对剑皇,他连将手放在剑柄上的勇气都没有!
剑皇并没有回应孙兰溪。
剑皇只是扫视了几人一眼,就开始缓缓踱步,在一片沉默中,走到了船舱深处。
“呼……”
孙兰溪长吐了一口气,只觉得从身上搬走了一座山。
他向着周吉力望去,只见这位仁兄脑门上的头发已经彻底被冷汗所浸湿,后背上的衣服也溻了一大片,喘着大气,整个人面色的由赤红转为苍白,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刚刚才得以呼吸似的。
“这就是我们的前辈。”
王丽凤在说这句话时,每一个字好像都很吃力。
她与郑吉通的面色比周吉力和孙兰溪好不到哪里去,刚刚剑皇出现时释放出的那种压力显然是无差别地释放给他们每个人身上——倒也不一定无差别,周吉力明显是状态最惨的那个。
一向喜欢侃侃而谈的周吉力彻底沉默不语了,直到带着船工们送完水,和孙兰溪一起回到大船上,才缓缓开口:“贤弟,那人便是剑皇罢。”
孙兰溪点头:“没可能是其他人。”
“我一直以为,云墨派最强的高手便是刀帝刘世良。”周吉力心有余悸地望向云墨派的船,“今日见到这位剑皇,才知道他才是云墨派最大的依仗。只怕整个江湖中,都没有比他更强的角色了。”
孙兰溪肯定道:“不出一招一式,仅凭深厚内功散发出的威压,就能将人慑服……就算没达到传说中的内功第七境千军,也必然是半只脚迈过了门槛。在这等高手面前,我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算再往前推数几十年,全天下能有这等造诣的,恐怕也没一手之数。那些被称为绝世高手的内功第六境人物,绝大多数也无法在他面前撑下十个回合吧!”
周吉力满是唏嘘感慨:“和他相比,那些人怎配称得上绝世二字?”
“所以,他们出海是要做什么?”孙兰溪话锋一转,“云墨派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需要剑皇现身?”
周吉力思索一阵,摇头说:“这我也讲不清。不过……”他拉长声音,眼睛眯起,接着道:“这茫茫大海上,也就是那些岛可去,大部分岛上除了石头沙子什么也没有,只有很少一部分岛住着些未开化的渔民,值得人不远数千里而来的地方,除了有奇珍异宝,就是有能人异士。只怕他们的目的地,和我们一样!”
孙兰溪同样低声道:“即便他们去金蛇岛,也属正常。毕竟金蛇岛的消息江湖上已不少人知晓,最近前去求医之人络绎不绝,也难保云墨派有些重要弟子或者亲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但值得剑皇亲自动身,份量着实不轻。难不成云墨派的病患,是刀帝刘世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