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医生皱着眉:“有预兆吗?”
杨医生回忆了起来:“我想,应该是从救护车上抽搐的那一刻开始就转变了。”
年轻的医生立刻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癫痫,加上人格分裂?”
杨医生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躺在床上的托米勒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什么???”
杨医生想到病人之前的说话方式,再与现在对比;断定至少现在这个人格是配合自己的,于是他又扭过头来对着托米勒说道:
“简而言之的话...”他指了指病人的心脏:“心病。”
“啊?刚刚不还是说是脑袋里有伤吗?现在怎么又说心病了?”托米勒一度感觉医生是在耍他玩。
杨医生原以为自己这么说,病人能够理解;却没想到与想法背道而驰。
“我指你的病,是因为曾经心灵上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导致你的大脑神经受到损伤,这么说;明白了吗?”
托米勒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还是没听懂。”
闻言,杨医生只是叹了口气:“听不听的懂没关系,我们会治好你的。”
他误以为病人此时的人格记忆中,并没有这方面相关的知识背景记忆;所以才听不懂,然而确实也是这样,只不过是从另一个层面。
“昂?”托米勒回道。
大脑神经受到损伤?我怎么就没印象呢...
到底少了什么?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不行...这么空想,想不起来的。
“有羽毛笔吗?还有羊皮纸。”托米勒道。
这回轮到医生有些不解:“羽毛笔?这只有水彩笔;至于纸...”
托米勒倒也无所谓什么什么笔:“能写就行。”
“你是要写什么?”杨医生道。
“记忆。”托米勒回道。
“这样嘛~”医生转了下眼珠子,回头对着护士说道:“小勉!把你的便利贴拿过来,顺便拿只笔。”
“好!”护士回道,便急跑去办公室里拿了。
不一会,小勉便拿着托米勒所需要的东西;并递给了他。
托米勒看着这只有点臃肿的笔,一度以为眼前的医生是从别的落后的文明过来的;不过他仅仅稍稍皱了皱眼角,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接下来,他将那一叠极小的纸,拿了起来,凑近在眼前仔细一看:“这纸好小啊。”
医生不禁有些疑惑:“你从小到大都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纸?”
这句话开口,医生问的便不是眼前的“千佑”;而是问的他的潜意识。
因为通常能从人格分裂患者口中得到的信息很少,而较之于生活中常见的事物;会因为时间的积累,残留在大脑中的潜意识里;这是哪怕,人格分裂后都能知道,并且具体清楚的事情。
而之所以,杨医生会起疑;是所谓的羽毛笔、羊皮纸;明显不是这个世纪的东西,如果是因为曾经病人看到过,所以才会说起,那倒没什么。
但若是,病人连现代事物中常见的东西;都不够了解的话,那可能就不是人格分裂这么简单了,杨医生这么想着;并最后问起了病人。
“啊?”托米勒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这么多颜色的,没见过;话说,这纸这么小,你们写的惯?”
闻言,杨医生的眼神尖锐了起来:“那你用的纸,是什么颜色的?又是多大?”
“所用为青檀纸,白的。”说着比划了起来,“从手指到手肘这么长,怎么了?”
医生一听青檀纸,便立刻联想到了宣纸,好似抓到了病人说话的漏洞般,他微笑着: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说羊皮纸呢?”
托米勒不禁一愣:“...我为什么...会说呢...”
“你还能想起来吗?”医生道。
只见托米勒抬起了手,示意医生等等。
为什么呢...
对啊...
既然我用的是青檀纸,为什么要说羊皮纸?
托米勒不禁有些头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我的脑子里真的有伤,导致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他这样质问着自己。
医生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病人,他深知;对待精神分裂症,也就是重性精神病一定得耐心,因为精神分裂症同人格分裂不同,该类病人;具有其特殊的思维、知觉、情感和行为异常。
而往往发现重性精神病,往往都是在病人作出怪异的行为,严重脱离现实时才发现的。
但杨医生不一样,作为一个在职30多年老练医生;他已经逐步能通过与病人的交流中,通过言语间的蛛丝马迹,发现病人到底是该归化为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