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他不是没有想过。
寇语黎是很聪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每次都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研发出有效的特效药。
这一次她如果失败了，就意味着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还会有更多的感染者死去。
那些人里也包括他。
霍司嶙笑了笑，他低声说：“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不可抗力，尽人事，听天命。”
他不害怕死亡，人固有一死，那一天就算不是现在到来，也会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到来。
他只是……
还有些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才和寇语黎在一起没多久，就要离开她。
他更担心自己离开以后，那个娇气的小姑娘会难过很久，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再开心起来。
他不想寇语黎那样为自己伤心。
“让我看看你好么？”霍司嶙低声问道。
寇语黎愣了愣。
霍司嶙的双眸落在漆黑一片的电脑屏幕上，再次说道：“寇语黎，我想看看你。”
过了两秒，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亮了起来。
他看到一个身影远离开屏幕，坐在了床上，低头紧抱着自己的双膝。
寇语黎的双眼哭的通红，都快肿成桃子了，她的眼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擦掉的泪痕。小小的一只坐在床上，像极了找不到主人的小奶猫。
见到了她，霍司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看到她，他的心情就会轻松许多。
他笑道：“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眼睛肿成这样，都不漂亮了！”
寇语黎认真擦掉自己眼角挂着的泪珠，奶凶的问道：“你还有空管我漂不漂亮，你多监测着自己的生命体征吧！”
“生命体征有固定的医护人员帮我检查，不用怕。”霍司嶙笑道：“倒是你，我亲爱的小妻子，你得时刻漂亮着才行。”
听着他轻松的语调，寇语黎心底又好气又好笑，偏偏她刚才还想哭，这会儿真是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了。
弄得她心里难受的不行。
霍司嶙问道：“你们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寇语黎说：“还是……没有突破。”
现阶段的所有药物都不能对这种病毒产生抵抗力，这次爆发的病毒感染比之前的软甲飞蝗还要可怕。
霍司嶙默了默，对她说道：“不要紧张，有些事情就算不是你现阶段可以解决的，也不是你的错。你只要好好的做好你能做的每一件事情就好了。”
他其实是想要告诉她，就算以后他的生命体征开始衰竭，她没有研发出能治疗A-18的药物，也不是她的错。
寇语黎看着他问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吗？”
“害怕啊，”霍司嶙看着她笑道：“害怕你以后会难过太久。”
这个以后，已经是默认了他很有可能活不下来。
寇语黎鼻子一酸，泪珠子眼看就要掉下来。
霍司嶙一愣，立刻说道：“不许哭。不许再哭了，你哭了我心底难受。”
寇语黎扁着嘴，强行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霍司嶙说：“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突然就研发出疫苗了，你不就可以治好我了吗？”
寇语黎用力地点了两次头，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霍司嶙说：“我会好好等你。”
寇语黎问道：“那你现在，身上有哪些感染症状产生了吗？”
被感染者一旦出现了感染症状，身体机能就会快速衰退，寇语黎现在很担心他。
霍司嶙笑了笑：“我很好，目前还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不用过分担心我，安心做你的研究就可以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对寇语黎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他之前见过寇语黎废寝忘食的样子，战研院的工作可不比安全司轻松。
寇语黎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以后，原本还一脸平静的霍司嶙忽然就转向一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咳了很久，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脸都涨的通红，显然十分难受。
就在今天早上，他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感染症状。
但是为了不让寇语黎担心，刚才他在和寇语黎视频的时候，就算身体在不舒服，他也强忍着，尽量不然寇语黎发现端倪。
因为他感染的时候，寇语黎已经很害怕了。如果这时候他让寇语黎知道自己已经出现了感染症状，寇语黎一定会变得比原来更紧张。
那样她就更不能好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