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噤若寒蝉,顾景允看着俯身叩首的女子,神色不明,随即拂袖离去,身后内侍立马起身小跑跟在他身后。
慕云栖直立起身子,神色平静的看向从殿内离去的背影。
她又看向皇后,却不想皇后正满眼疑惑的看着她,她抚平情绪,掩去惊色,起身落座神色若有所思。
“你先随太子回东宫吧。”皇后看了一眼顾寒轩,随后起身回了内殿。
出了大殿的慕云栖跟在顾寒轩身后神思。
皇上离开时脚步急促慌乱,还带有一丝虚浮,他在殿上见到自己时,除了难以置信还隐忍着痛楚。他面容暗沉,步伐虚浮,看似强健的身骨似乎另有隐情。
忽然眼前被什么挡住自己的路,思绪突然被打断,心中怒火徒升,仰头怒目挡在前面的人。
只见顾寒轩冷冷的睨着自己,清晰可见他眼中的阴冷,心想看来自己当真在慕府的日子过太顺心了,居然敢对太子瞪眼,且方才他还替自己开口辩护,敛起气焰小心恭谨的越过他身前往未央宫宫门方向去。
顾寒轩被她这么一瞪,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方才自己在殿内替她开脱,而她此刻却对自己甩脸子,随即怒气冲冲大步流星走到她前面一步上了马车。
回到东宫顾寒轩就进了书房,一名影卫随后进入。
“今日可有异常?”他冷冷问道。
“殿下,皇上进御书房前后出入了两批影卫,其中有潜伏在北约之外的影卫。”进入书房的影卫手持佩剑,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
“潜伏在他国的影卫?哪方?”顾寒轩问道
“卑职不知,卑职已让人跟着他们线索去查了。”影卫道。
“去查慕家。”顾寒轩立身背对着影卫道
“卑职领命。”说完一阵黑影晃过,人已不见踪影。
父皇拉着慕云栖喊她“夕儿”,北约已有十几年无人敢提及此人,为何父皇却将慕云栖认成了她。
顾寒轩心中满腹狐疑,定神沉思。
慕云栖回到东宫在自己院外下了车,仰头扫了一眼匾额上倾雪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便迈步进入院子。
正院内齐齐站着两列宫女,身后站着六个太监,兰姑站在最前面对着他们说规矩。
见慕云栖与迎棠迎芙从院外走进,院中站着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请安。
“兰姑,迎芙迎棠在本宫跟前伺候就好,余下安排在外殿吧。”慕云栖淡淡道,说完便进屋去了。
她斜卧在楠木雕鸳鸯软榻上,双目微闭,手肘托着头,榻上方木桌上摆放的茶盏热气氤氲。
兰姑推门进来,她睁开美目,缓缓道:“暂且让她们在殿外一些时日,且看何人上心本宫的举动。”
“奴婢遵命,将军已命人为她们安排了新身份,太子妃可放心。”
想了想又道:“今日太子妃一切可好?”
慕云栖勾起嘴角边,讥讽道“意料之中,谈不上好不好。”
迎芙推门进入,略施一礼道“小姐,皇后派来女侍说您刚入东宫,不必日日过去请安。”
“那岂不是正合我意。”慕云栖轻笑后继续道:“兰姑,陪嫁铺子的收成你走慕府的账,不必入东宫数,在帝都繁华大道买处宅子,要隐蔽。”
“奴婢领命。”
“都下去吧,我乏了。”慕云栖神色慵懒道,她此刻真的身心俱疲,无力再思虑什么,只想睡一会儿。
御书房内,顾景允将画像统统摆在面前,画上绘着不同的神情不同的美景,却皆是同一人。
“你说你离开了这么久,为何一直不肯回来看看朕,南宫凌死了你也不肯回来朕身边,为何?为何?”顾景允喃喃自语,神色哀痛。
“对了,今日朕见到了一名与你相似的女子,她是太子的太子妃,朕居然将她认成了你....”话未说完,他口中吐出一口血,溅到了面前的画上,他慌忙用手拭去,却越拭越多,手渐渐失了力道,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直到宫人进入才见皇上昏倒在书案上,立马去太医院宣来了太医。
“皇上,臣多次提过,您的毒早已进入经脉,不可多思。可如今您....哎...”院首徐之铭痛心疾首道。
“朕还能活多久?”
“您若好生静养,两年有余。”徐之铭如实告知。
“退下吧。”
徐之铭微微摇头,深深叹息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