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松,别磨蹭!你要害死整个陈庄的人吗?”
听到“陈庄”两个字,陈立松痛苦地咬了一下牙关,不由自主地跟随陈伯到了后院。
陈立松被陈伯拽着刚到后厨房,便听到一阵狂笑声从正院传来。
“嗬嗬嗬——陈桑,我又来了。”
二藤三郎这该死的声音,就算化成了灰,陈立松也认得。
随着二藤三郎说话声之后,凄厉的哭喊声也进了院,然后是一群鬼子兵的呵斥声。
又听得二藤三郎的话传来:“躺在地上的这位,是陈桑您的乡亲吧?”
一阵椅子凳子的响声传到后院来,听得陈天福喝道:“二藤三郎,你杀我陈家弟兄,到底想干嘛?”
“你们对我来说,是草马。不不不,是蝇蚊!但是对陈桑来说,他们的命或许很重要。嗬嗬嗬——”
“你们要挖,就挖去吧,但求你们不要残害人命。”
“这是第一个,是对你刚才对大佐不敬的惩罚。之后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嗬嗬嗬——”
听着他俩的对话,陈立松晓得,躺在地上的,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此时才真正听出,从正院传来的老妇人与小孩的哭喊声,是哀嚎。
陈立松拳头不由地紧攥,感觉浑身的力气直冲脑门而来!
但陈伯立即紧拽住他,悄声道:“别说话,别乱动,这是整个陈庄生死的事,不容许你胡闹!”
平时不见得陈伯多说几句话,刚才连提了再次“陈庄”。
陈伯居然用事关陈庄生死来压着陈立松,陈立松偏偏就无法反驳。
现在的陈立松非常后悔,上次在黄家老院子开枪后,为啥不检查一下是否死透了?
甚至后悔前半个小时与二藤三郎决斗时只是弄晕了这死鬼子,真该直接弄死他!
二藤三郎又“嗬嗬”狂笑道:“嗬嗬嗬——陈桑,别那么紧张。我们大佐说了,你是大佐的同窗,只要你不管我们在刀风镇做什么,我就不再杀人了。”
“你!你……你……”
听陈天福的语气,是怒气冲天,却也无可奈何,还透着几分恐惧。
以往,陈天福就算在他太太黄月琴强力压制下,也从未过这么无奈过,更何况现在陈庄的事基本上是他说的算了。
“走了,告辞!”
又一阵皮靴踩地声响过,似乎鬼子兵说走还真走了。
“陈老爷,您要替我们家作主啊!我们家的祥子不能就这么死了。”
陈立松挣脱陈伯的手,踉跄地扑向正院。
那老妇人的哀求声传进陈立松的耳朵中,仿佛是一支刺刀直刺进他的胸膛一样。
二藤三郎以及那群鬼子兵确实走了。
躺在天井中间的是陈庄的陈祥,就比陈立松大几岁。
他的脖子歪在一旁,鼻子直接碰在他的肩膀上,头像是被活活地扭断的。
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很明显,动手的应当就是二藤三郎。
陈祥虽然不是陈立松五服之内的近亲,却也是陈庄人。
对陈立松来说,就算死在地上的不是陈庄人,也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
陈祥的老母亲就跪在跟前
浑身力量再次涌至脑际,陈立松拔腿就往院外冲。
然而,在鬼子兵来临时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陈家护院,此时却全冒了出来,挡住了陈立松的去路。
陈伯靠了过来,喝道:“立松,你别冲动!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