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床崩裂成木屑,屋顶碎裂掀飞,殿墙轰然倒塌,二人之间是招招不留手,狠辣凌冽,从宫殿内打到了宫殿外,从地面杀到了树上。
祖王别宫的侍人宫女对此见怪不怪,该干啥就干啥,只不过都会避开这一处,免得被崩裂溅出的碎屑伤到。毕竟,别宫内的宫殿拆了建,建了拆,拆了再建,是常态,他们都习惯了。
最终,几乎平手的二人,对拼一掌后,分了开来,一人立在了残破的宫殿墙壁上,一人单脚轻点树枝纹丝不动,遥遥相对。
若是安明瑜在这里的话,仍然会一眼认出站在宫殿墙壁上的人就是靳珂。他的面容并未变化太多,只是多了许多皱纹,人老了很多。人是身强体壮,但气质上仍与北荒人不同,风度翩翩,头上也没有这里的人那般喜欢扎起来的小辫子,而是比较皇朝化,峨冠博带。
习惯成自然,许是多年来总是被不经意地“暗杀”,所以他是和衣而睡的,因此衣服上只有一些褶皱,看上去有些许凌乱。
而轻巧地站立在树枝上的那人一身黑衣,身材凹凸有致,是名女子。看脸的话,女子也不年轻了,但要与她的真实年龄相比较的话,却又显得有些年轻了。
当靳珂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身后不远处的树顶上,发现了盘腿而坐的另一名黑衣老者时,他的脸都黑了。
有完没完!两百多年了啊啊啊!
两百多年被暗杀的经验告诉他,因为他终于与女子打成平手了,所以接下来的时期,他将受到两个人一起的暗杀。
一想到接下来得面对两名入境宗师的暗杀,那种睡觉都得睁着眼睛的生活,靳珂的内心是崩溃的,再一次地在心中捶胸顿足地后悔:他当年干嘛非要去帝京,想要见识一番啊!
如果说人生还能重来一次的话,他一定不去帝京!不见那个绝美可人的小太女!这个世上还有比他更后悔的人了吗?绝对没有了,因为他悔得肠子是真青了!
知道什么叫做一入太女陷阱深似海,二百多年都没爬出来吗?看看他就知道了!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天天被逼着练武。
他讨厌继任族长的四弟,可他的后代还做成了皇帝,他讨厌俞氏一族,可人家成了邻国的皇族,枉费他成为了一代入境宗师,可是想干掉的人一个都没干掉,因为他天天都被人追着勤练武,稍有松懈,怕是小命不保,还有没有比他更悲催的人了?
要是他如此勤奋专注的练武,能超越对方,将对方痛扁一顿赶走,能解气也就算了,可是他成宗师时,对方六人早已成宗师,他成了大宗师时,对方四人也成了大宗师,他成入境宗师时,对方二人多年以前就成了入境宗师,对方总有人能快他一步!
最关键的是,成为入境宗师的他,寿命更长了,可对方只被他耗死了四个,还有两个入境的家伙长长寿寿,一副要暗杀他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他想骂人啊!
绝望知道么?
泰安太女死了倒清闲,可她死之前,怎么就不把这几个忠心过度的家伙召回去啊!执行任务二百多年,都不肯放过他,泰安太女她到底是从哪里找出来这么死心眼的手下!他服了!
如果世上有评判最会躲避暗杀的人,一定非他莫属了!靳珂自嘲地想,任谁被暗杀个二百多年,都能成他这样子,可这事何事是个尽头啊?
“这一次,应该可以了吧?我已成入境宗师,再无精进的地步了。”靳珂冲着二人喊话道,内心稍微期盼了一下对方的回答,然而,得到的依旧是多年来那一句永恒不变的话。
“殿下让我等检查你的武功是否有进步。”女子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我的个老天爷啊,你的殿下都死了两百多年了,大人,放过我吧,我已经成入境宗师了,再进步能进步成啥啊!
靳珂的脸更黑了,内心泪流满面望天,哀叹道,太女殿下,打个商量,您能不能从棺材板里爬出来,跟您死心眼的属下说一句任务结束,然后,再回去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