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梳理了一下雷蕾不长的头发，宠爱地说：“你就知足吧，舅舅和舅妈工作那么忙，都从没忘了给你过生日，也舍得给你花钱……”
正说到这里，忽然——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歌声十分高亢，音量也有些过大，奶茶店里又比较安静，这样一来，就显得有些刺耳了。
王璐忍不住眉头一皱。
这谁啊？不知道是公共场所吗？也不说把音量调小点，简直扰民。
江寒歉意地笑了笑，掏出了自己稍显寒酸的黑米手机。
来电是老宋的。
从礼貌上来说，他应该出去接这个电话。
但从这里到门口足有十多米，出去这一路，对面就要多等10几秒；而且他估计也没什么隐私的事情，索性就偷了一下懒，直接接通了。
“喂，宋老师？”江寒压低了声音，但对面应该能听清。
“你的那篇文章，我找人帮你看了，说写得挺好的。”宋谦心情不错。
动作挺快呀……江寒稍微有点意外：“麻烦您了，宋老师。”
老宋：“没事，我们是老同学，交情没得说！不过……他说有点浅显了，发SCI可能有点费劲，建议发在他们学校的校刊上。”
其实周一凡的原话是“发SCI基本没啥可能”，老宋不忍打击他，就委婉了一下。
“校刊？”江寒问。
“嗯，合江师大的校刊。嗳，我说江寒，你可别一听说是校刊，就不当回事啊，人那也是省一级的刊物，多少本校的研究生，到毕业都不见得能排上一次呢。”老宋耐心劝导。
江寒其实有点感动。
老宋这是真把这事儿，当成他自己的事情办了，只怕一离开网吧就操持了起来，一点都没耽误。
可是……
“那个……宋老师，我那篇东西已经投出去了啊。”
“投出去了？”老宋有些诧异，但马上就想起来了，“哦，你跟我说过……对了，你投了哪里来着？”
“AMC。”
“那是啥？”
江寒解释：“《ADVANCES IN MATHEMATICS OF COMMUNICATIONS》，通信数学进展。”
“那是SCI吧？”
“嗯，四区的，影响因子非常低……”江寒介绍了一下AMC的情况，然后有些为难地说，“万一AMC接受了，您同学那边……”
“这样啊……”老宋沉吟了一下，马上就做出了决断。
“其实也好办，反正我同学也只是答应帮忙，安排到哪一期还不一定。
这样吧！你这边先看看情况，能发表当然最好，那我就告诉我同学，不用他帮忙了；如果被拒稿了，你也别灰心，就把合师大的校刊，当成后路。
我跟我同学说一声，让他往后安排一下，年底或者明年1、2月份再登载，不就行了？”
总之一句话，两手准备，能进能退！
老宋考虑得这么周到，江寒自然没道理拒绝。
“那太好了，就是太麻烦您了。”江寒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你这也是给我脸上增光……以后你可得多用点功，老师还指着你出菜呢！知道不？”
又说了几句，老宋才挂了电话。
江寒收起电话，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被两道视线锁定了。
雷蕾瞪大了眼睛，正好奇地盯着江寒的脸，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王璐也端详着江寒，神色中带着一丝惊异，连坐姿都似乎挺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