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仿佛天地倒悬,磅礴的威压倾轧而来!
漆黑深邃的无间地狱瞬间暴走,灼目的血红将无垠的地域肆意渲染!
无穷尽的血腥气味蔓延开来,于地狱深处向上攀升,直至覆盖视线所及处的一切。
卯之花烈目光倾落,双眸中涌现出难以扼制的渴望和欢愉,左手握紧刀刃,任由滚烫的血液从掌心涌出,没入大地。
刀身愈发弯曲,好似变成了纯粹由鲜血构成的造物。
“皆尽……”
粘稠浓重的血液从刀身上不断滴落,顷刻间涌现出无垠的血之海洋。
哒,哒,哒……
轻盈中透着一丝沉稳的脚步踩踏在血海之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如月明走来。
卯之花烈嘴角噙着愉悦的笑容,挂着血滴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期待。
就在如月明欣赏面前这宛如地狱艺术的一幕时,一道绝美的面容突兀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倾倒的弯曲刀刃,毫不犹豫地向其面孔劈落。
或许是因为动作太过温柔,以至于让人产生无端的联想,就好像是情人之间的亲昵。
可在这流畅多变的动作之间蕴含的,却是没有一丝一毫掩饰的杀意!
锵!
刀刃被格挡在外。
这一次的斩击,不再是华丽的死剑流。
甚至没有任何技巧的应用,有的仅是最纯粹且狂暴的方式。
硬碰硬!
灼烧滚烫的热意从如月明的身躯中涌出,狂暴的力量于躯壳间迸发,漆黑如墨的烈焰侵蚀着脚下的血海。
浓烈的血色雾气弥漫在四周,为这场战斗增添了几分变数。
刀刃劈落,粗暴地掀起滔天巨浪,狰狞的裂口笔直地向前延伸,瞬间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肆意地挥洒着解封的力量,如月明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和卯之花烈相似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二人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一定的相似性。
或者说,这就是剑八的宿命。
相似的疯狂之人,总会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彼此靠近,从而引发出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
看着爆发出惊人气势的如月明,卯之花烈的笑容愈发愉快,像是在对面前之人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有你能带给我这样极致的欢愉了,明。”
“我要上了……”
黏腻的血雨从而天而降,倾落在两人的身侧,尖锐刺耳的碰撞声于血海之上不断迸发。
直至这一刻,如月明方才大概看懂了皆尽的能力。
源自于血液的极致领域。
或者说,血池地狱更为恰当。
刀刃触碰的刹那,无形的力量剥夺着他的灵压,瞬息间,坚不可摧的防御被直接攻破。
右手上的皮肤和血肉仿佛褪去了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着。
很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森然白骨手掌紧攥着刀柄,肆意放纵地劈砍着。
对于这种类规则系的能力。
如月明向来是不惯着的,回道纹路发动,血肉重新生长出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然而察觉到这一幕的卯之花烈并未阻拦,反而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当如月明完全恢复的时候,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源源不断的生机依旧在涌入他的身体之中,促使着其更快地恢复。
然而过犹不及。
当治愈力达到顶峰又不加以扼制的时候,就会发生更加恐怖的事情。
刚刚复原的血肉再度剥落,转瞬之间,如月明便又回到了骷髅的状态,且覆盖面积比之前更广。
随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如月明表情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明悟之色。
卯之花烈仿佛信仰了某四小贩一样,笑容中透露着极致的欢愉。
对于她而言,过快的秒杀并不能带来快乐,持续的厮杀才是追求顶峰的不二法则。
如月明的表现太过强势,偶尔的压制,不失为一种对策。
“察觉到了吗?”
鲜艳如血般的红唇轻启,搭配着苍白的肤色,让此刻的卯之花烈有种让人沉沦的绝美。
“这才是真正的——”
“血池地狱!”
血色剑压落下。
嗡——
轰鸣中,如月明抬起只剩白骨的右手,无界刀刃劈斩而出,于空中灼烧出数十道黑色的痕迹,为这片赤红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异样之感。
血浆飞溅。
刃光破碎,却又瞬间化作无数的血刃,好似刀穿箱子的魔术一样,悉数没入到如月明的身躯之中。
万剑穿身!
卯之花烈的神情愈发愉快,癫狂的灵魂之中,沉淀数百年的欲望恣意放纵,喷涌而出,几乎将如月明彻底吞没。
随着刀刃的碰撞,爆鸣的气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血海滔天,席卷至无间地狱的上空,磅礴的浪潮疯狂地推进着。
仿佛要将一切淹没。
卯之花烈于翻涌的血海中舞动,发饰不知何时散落,黑色长发垂落周身,宛如于地狱之中脱身的恶鬼。
狠狠地一番殴打之后,如月明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本就不多的血肉,更是在卯之花烈的劈砍中,被一层层地剥离。
此刻的他,就好像是拜勒岗的翻版。
唯一的差别可能是,他的骨头架子要比拜勒岗的雄壮一点。
身处于血海中的卯之花烈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沉浸于厮杀带来的欢愉中无法自拔。
每每身躯遭受了重创,血海便会为其提供修复,瞬息间的复原不知道超出那超速再生多少倍。
甚至可以和概念性的能力相提并论。
此消彼长之下,如月明颓势渐显,败亡仿佛近在咫尺。
卯之花烈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好看的眉毛微微绞在一起。
就在其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发现刀刃对面的如月明,露出了一个足以止住小儿夜啼的恐怖笑容。
“好了,烈姐。”
“热身到此结束了。”
“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迎接高潮的到来吧!”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如月明将手中的大橙,无界猛的一扔,任由其没入到血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