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人,此时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哇”声。
钱风还小,不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但是苏元铁和苏元刚却知道。
别看苏三阳的职位高,但那也是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
像是苏元铁和苏元刚,以前也不是没有吃过苦。
他们深刻地认识到,苏清风这些东西,放在灾年,那就是救命的粮食,也就是现在年景好一点。
可是能像苏清风这样,把这东西拿出来待客,除了阔绰,更是诚意。
苏元铁看着那一袋东西,此时反倒不敢伸手了。
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哥,这太破费了……”
他脾气是坏,但不是人品烂。
在苏清风看来,他顶多算是一个有点暴躁的青春期少年,心思却没有坏到哪里去。
苏清风听到这话,就笑了,“刚刚我给春姐和逢夏、寄秋送东西的时候,她们可没有推拒。就像你元刚哥给你送东西,你会拒绝吗?”
苏元铁恍然。
想通了这一茬,几人干脆坐上炕,每个人泡了一杯热热的麦乳精,靠在报纸铺就的墙壁上,慢慢聊起来了。
有的时候麦乳精甜的太腻了,就吃点咸咸的肉干,夏天的风吹进来的时候,外面的知了声稀稀疏疏,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钱风吃着鸡蛋糕,小肚子难得微微鼓起。
他嘴角还沾着蛋糕屑,看着窗户外的风景,一脸向往,“哥,长大了真好啊。长大了就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鸡蛋糕,长大了就不用再写永远都写不完的算术题,长大了我就天天来姥姥家……哥,我听说乡下可以抓知了,啥时候有空了咱们去抓吧?”
面对钱风希冀的狗狗眼,苏清风这个当哥的,脑袋一热,顿时就一拍脑袋,“行,到时候哥喊上村里的娃,带你们几个一起去捉知了!”
话说出口,苏清风就后悔了。
屁个捉知了!
他白天还得上班呢!
结果晚上回来,还得捉知了,这真是作大死。
估计又得熬一个通宵了。
苏元铁翻着小人书,哼了一声,“我才不想长成大人,要是长大了,就会和我哥一样,被老娘催婚。我偷听过廖团长和参谋长说过话。”
“他们说,结婚以后,手上的钱得全部交给老婆,买烟都只能买散烟。有了孩子以后,压力就更大,白天训练,晚上老婆就碎碎念。不过有一句话他不是很能听懂。”
苏元铁皱了皱眉头,“他们说,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这是啥意思?”
“咳咳咳……”
苏清风和苏元刚都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话他们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和苏元铁说得。
偏偏苏元铁海不依不饶,愣是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苏清风眼珠子一转,蔫坏的主意就冒出来了。
他压低嗓音,“元铁啊,你这事问我们没啥用,你得问你爹。你想想看,咱们又没有三十岁的媳妇……咳咳,反正,问你爹就对了。”
苏元铁恍然,准备找个机会,问一下他爹。
正当他想着这回事的时候,屋子的门就被打开了。
现在的父母,可不会有什么敲门的意识。
眼看几个兄弟在一张炕上,聊得正火热,苏三阳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可欣慰了。
这人拼搏了一辈子,到头来,求的反而不是钱财了,一辈子能平平安安,家和万事兴,已经超越了许多人了。
眼见兄弟几个处得来,苏三阳更加相信血缘这一种玄乎的东西了。
不然怎么能解释,向来在大院里,跟刺猬似的,谁挨谁刺手的苏元铁,现在跟这几个堂表兄弟,都混的很好。
他笑了笑,“说什么话呢?笑得这么开心?”
苏元铁见到老爹,眼神一亮,甚至还没看到后面跟上来的苏四卫、苏大伯等人,就立刻开口了,“爸,三十女人为啥是如狼似虎的?”
苏三阳一个大男人,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面上。
他扯了扯嘴角,看着逆子茫然而清澈的双眼,心底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再蠢,也是他自己的崽子……
尤其是现在还是在老娘家里,可不能闹出点事端来。
只不过……
“噗,哈哈哈哈……”
听到身后,接二连三传来的笑声,苏三阳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给苏元铁记了一笔。
小崽子!
在爷爷奶奶家,先让你松快几天。
等回了大院……哼哼,你的好日子才刚来。
明明六月的风不算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元铁却觉得,背后一凉。
苏四卫就跟苏三阳玩的最好,所以哪怕苏三阳成了旅长,他自己也没多大感觉。
这个时候,他还笑嘻嘻地开口,搅弄这一滩浑水,“元铁啊,你要是真想要知道,哪天来问我,也是一样的……”
苏元铁:……得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想到这里,他想要瞪苏清风这个大忽悠,结果一转头,这货蒙上被子,故意发出鼾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是装睡的。
苏元铁气不过,眼珠子咕噜噜转动,想要干点坏事。
结果苏清风跟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再动就不带你去国营饭店了。”
苏元铁:……哼!
他索性也蒙上被子睡了。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自己了吗?
没错!
这样就是可以拿捏他苏元铁!
说实话白天赶了一天的路,就连苏清风,那也是操持了席面,累了半死,所以刚开始他们虽然是装睡,但没过五分钟,四个人都睡得死死的。
这一夜,苏清风也难得没有进入系统空间,而是享受着睡眠带来的惬意。
只是这所谓的惬意,在清晨起来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胸口……胸口好闷……
他不会得心脏疾病了吧?
苏清风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紧接着,他再也睡不下去了。
睁开眼一看。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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