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家老人啊,临到老了,还要受这种折磨,下手的人,未免也太黑心肝了。
当苏清风捂住明老太太的眼睛时,老太太原本颤抖的身躯,逐渐稳定下来。
当抽血完毕的时候,原本胡同院子里,跑去打探消息的人都跑回来了。
为了避免病房里太过吵闹,他们纷纷七嘴八舌地把打探到的消息都说出来了。
但是事实却和众人想象之中的不一样。
在和明老太太同一个大院的人交流时,提起老太太,大半的人都是摇头。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老太太得了疯病,总喜欢到处乱跑,捡垃圾吃。
原先看她还像是个体面人,没想到老了得病,居然落魄成这样。
虽然那些人说话比较委婉,但是那种嫌弃的意思,哪怕不用说,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至于明虹老太太的儿媳妇,也就是他儿子的二婚老婆――崔秀儿,大院里的人,反倒是对她赞赏有加。
老太太得了疯病,崔秀儿也没嫌弃,照旧一天三顿地伺候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老太太都把饭碗砸的到处都是。
就算这样,崔秀儿每天也都是笑吟吟地对人,是个肚量大的,心里能藏事。
至于老太太总是穿着破衣服,那就更不是事了。
老太太都疯了,与其穿着新衣服,每天蹭来蹭去地糟践布料,还不如穿旧衣服。
反正迟早都会弄脏。
最让周围几个邻居不耐烦的是,明老太太似乎是真疯了,每到大半夜的时候,总会发出奇怪的尖叫声,有一段时间,这声音几乎夜夜都会响起。
只是第二天一看,就见老太太一口吃了三个馒头,看起来好着呢,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担心。
最后这事不了了之,但是周围邻居,还是对明老太太有了隔阂,反倒是对崔秀儿这个尽职尽责的儿媳妇,更加佩服了。
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那些胡同巷子里的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们可是从那个年代,实打实走过来的人,崔秀儿的那点伎俩,根本瞒不住她们。
以前那是不知道,今天知道了还有这么一件荒唐恶毒的事情,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只是……老太太们还存着一个疑惑,明老太太的儿子,知道这件事吗?
齐汉的名声,他们也算是听过,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平时总是肃着一张脸,说得好听点,他这个是做事认真负责。
但是说得难听点,就是做事死板,根本不会变通。
这样的人,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江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苏清风的身边,淡淡道,“等检查结果出来吧,到时候报公安。”
苏清风点点头。
目前事情真相还未真正确定,只能这么做了。
……
干部大院。
齐汉是大院里有名的老古董。
对外对内,都是板着一张脸。
就算是齐安国,对于这个后爹,见到的时候,也忍不住发憷。
毕竟齐汉可不管孩子是亲生还是后面来的,凡是犯了错,他照样竹板炒肉,把屁股都打成四瓣。
只是今日,大院里有热闹可以看了。
齐家的门前,来了好几个公安,看起来气势汹汹。
虽然这里是干部大院,但是对于公安的敬畏,几乎是存在每个人的心里。
对于突如起来的公安,崔秀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扯了扯嘴角,走上前去,想要打探一些消息。
“公安同志,你们怎么来了?是我婆婆又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那女公安若有所觉地看了崔秀儿一眼,眸光在她惨白的脸色上,微微停滞片刻,随后才移开目光,状似不经意道:
“你怎么问都不问一声,就说是你家老太太做错了事?”
崔秀儿万万没有想到,女公安居然回她这样的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胸腔内的心脏,开始紧张地砰砰跳动,外界的声音在这一刻,好似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齐汉注意到崔秀儿的脸色,皱了皱眉头,“不舒服?”
崔秀儿勉强摇了摇头,看着周围的公安,那种心慌的感觉,再度涌来。
她笑了笑,有些勉强,“我只是担心娘……”
齐汉这时候还没察觉到不对劲,拍了拍崔秀儿的肩膀,神色难得柔和下来,“辛苦你了。”
崔秀儿抿嘴笑了笑,但是心底的情绪却有些失控。
她甚至忍不住想要问齐汉一声。
他娶自己,究竟是为了找个照顾他老娘的保姆,还是单纯只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明虹那个老太婆,原来刚进齐家的时候,这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极其冷淡,虽说没有打骂,但是大院里谁不知道老太太心底最属意的,还是头婚的那个儿媳。
这也就算了,直到崔秀儿在某一个晚上,意外知晓了老太太手上,还有一份嫁妆。
那是头婚儿媳的嫁妆。
比起只是工人阶级的崔秀儿,第一任的夫人,知书达理,出生在书香世家,崔秀儿难以想象,这一笔钱财,究竟有多少。
有了这么一笔钱财,她们娘俩的后半辈子,都无忧无虑了。
于是……崔秀儿动了邪念。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死老太婆居然能够撑那么久。
再加上家里还有齐汉在,他原配的大儿子在外当兵,过年过节也会回来,崔秀儿也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
当来到医院后,崔秀儿看着医院的报告,上面写着老太太各种伤势,尤其是后背的烙铁印,要是处理不好,甚至会化脓。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的腰间还有三根细细的针。
齐汉看到这个报告,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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