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下次得放少一点...
如此想着,伍双瞥了一眼前方,可惜硝烟滚滚,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但这么大的威力,是个啥都该死了。
他捡起被吹飞的猎鹿帽,拍了拍上边的碎屑,重新待在头上,顺带简单地整理好了自己被吹乱的衣着。
就算是即将死亡,也不妨碍他现在整理好衣着,去耍最后一个帅。
当然,现在没人看着。
他要做的,也只是检查一下自己的成果而已。
正当伍双撑着手杖,打算去看看成果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从硝烟里传来。
那东西还没死?!
滚滚硝烟里出现了一个豁口,他看到这个豁口,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因为那是有东西从硝烟里冲了出来,而他根本看不清...
不等他有所反应,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撞击在了他的身上,那一瞬间,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左手骨头粉碎的声音,如果他不是侧身站着,这一下碎的应该是胸骨。
伍双只觉得一阵腾云驾雾,就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撞出楼外,手杖也脱了手飞向了远方。
早已碎裂的落地窗,根本没有挡住他,让他身不由己地向着楼下自由落体。
而那个将他撞出来的东西,也跟着一起向下坠来。
在半空中,伍双强忍着剧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从爆炸中幸存下来的怪物,无法想象这才只是刚刚出生的状态。
此刻那东西浑身是血,连胳膊也少了一只。
但这是在爆炸的中心,居然只有那么一点伤害...
碰到这怪物,能有机会拿到花?
但幸运的是,此刻在自由落体,不用担心那东西追上来,也许可以尝试一下,用绳子玩速降?怪物应该不会用绳子吧?
他被剧痛刺激的大脑无法控制地在胡思乱想。
可他还是失算了,当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触地,那怪物居然用力从身后展开了一对翅膀!
伍双刚想吐槽一句,这玩意居然还会飞?!就被追上来的怪物一把掐住了脖子,刚开口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怪物直接在半空中,将他提了起来,对着他就是一阵怒吼。
重伤的他啥也做不了,只能无奈地笑着,等待又一次熟悉的死亡。
可突然,他感受到怪物不断收紧的手变松了,而怪物也停止了怒吼,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其迅速变得虚弱,而怪物也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伍双在这时,想起了女仆所说的死胎。
也就是说,这个怪物哪怕从茧里出来了,也很快就会死去吗?
如此想着,他与失去力量的怪物一起坠落在大厦下...
“伍双先生,您要再来一次吗?”
“再来!”
...
又一次来到大厦里,伍双决定换一个思路,既然没有杀掉对方的方法,而且对方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或是与茧的距离过远等的原因,逐渐步入死亡,那他就干脆以拖时间和拉开距离为主。
但楼顶那偌大的会场里,显然不是什么能够拖时间的地点,得找一个更好的逃跑路线。
往楼道跑那是纯粹拼速度,完全没有希望。
长剑也不知该如何触发效果,跟碰到特定怪物,或是遇到危险都没关系。
至于炸药,也根本没什么用,炸不死怪物,还可能还得炸飞自己。
站在大厅里,伍双一阵苦思冥想,忽然注意到了一旁楼里的大柱子,脑海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不仅如此,他对如何触发长剑的效果,也有了新的猜想。
这些都需要新的一轮尝试。
随手捡起一枚炸弹,伍双将其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看向了一旁的柱子...
...
在一阵忙活后,他拿着剩下的一小包炸药,便向着楼上走去了。
又一次来到熟悉的顶楼会场里。
伍双并没有将剩下的那一小包炸药,放在茧的上边,而是转头安放在了落地窗上,然后走到女人身旁。
这一次,他不仅想要尝试一下新的逃生思路,也是想要尝试触发一下长剑的效果。
如果跟怪物,与遇到危险都没关系,那就只剩下那份他也感觉得到的哀伤了。
看着地上的女人。
伍双在心里默默地感叹。
无论你是谁,也无论你打算做些什么,又经历了什么,都到此为止了。
他伸手向那朵花,轻轻地摘了下来。
对于这朵花,他有不少猜测,也许,是这朵花,让茧里的东西变成了死胎,也可能是这朵花在压制着这里的一切,让那个茧不至于孵化,但那都不重要。
女人和前几次一样睁开了双眼,并且抓住了他的手。
感受着熟悉的剧痛,伍双看着这个女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让女人出现了与之前不太一样的表情,错愕。
但与之前一样,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巨茧。
呢喃着他几乎耳熟能详的话。
只是这回,他好像明白了女人的意思。
她在说着一个名字,用的是外国的语言,巧的是他根本没点外语...
“孩子,我的孩子...”
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女人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而巨茧里的东西也开始了挣扎,并迅速破茧而出,踩着一滩羊水,摇摇晃晃地站起,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又凭借着血脉联系,迅速找到了孕育自己的母亲。
但此刻,它的母亲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它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一出生,便知晓了许多知识。
但刚刚降生的它,还是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愤怒和哀伤,所看到的一切也只有荒凉与残破,窗外的血光映照着它身躯。
扭曲,畸形...
仿佛它是带着所有的恶意,降生到了这个世界。
在这孤寂的会场里,它发出了自己生命里的第一声啼哭,也只有它的哭声在回应它。
没有人为它的降生而喜悦,却有人为它的离开在等待。
“打扰一下。”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它茫然地抬起头来,循声看去。
这是整个会场里唯一一的人,一手撑着手杖,一手插在裤袋里,西装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朵黑色的花,脸上挂着无奈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温和。
“虽然你才刚刚降生,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葬礼开始了,孩子。”